陶定武识破了徐亦航前周皇族的身份,徐亦航也不知这陶定武到底意欲何为,二人一时各揣心思。
陶定武并未回答徐亦航,只径自说道:“家父当年都督京畿八关十万兵马,姬氏作乱时,家父率兵勤王,却不料八关守兵叛了五关,军中副将竟也是姬氏爪牙,以致内外受敌、兵败重伤,后死里逃生、深觉愧对先帝,终是一生憋闷懊悔,抱憾离世。”
徐亦航语气平静地说道:“陶门主与我说这些作甚。”
陶定武又继续说道:“家父在世时,常常跟我讲起先帝的事迹,我也是那时对‘怒麟纵横剑’有了些了解,家父离世前曾定下家规,我陶氏子孙永为徐氏之臣,不得入仕北周、南齐!”
陶定武说罢看向徐亦航,似是在等徐亦航的回答。
“唉,陶门主这是认定了我是前周皇族后裔了?难道陶门主就对我的年纪没有丝毫怀疑?只凭令尊口述的剑招便笃定我是徐氏之后?”徐亦航问道。
陶定武坚定地说道:“陶某也是习武之人,对这天下武学虽说不上如数家珍,但也是多有了解,徐少侠斩杀黄乱,那霸道无匹的身法与剑招,在如今的武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只有家父口中的‘怒麟剑’与之相似、极为相似!”
徐亦航问道:“既然陶门主忠于前周,若我不是徐氏后人呢?是我偷学了这剑法呢?”
陶定武将翻找出来的药放在徐亦航桌前,说道:“这是益气丹与精气丸,有助于内力恢复。”
陶定武放下丹药转身抄起长枪,又说道:“若不是,那就休怪在下不念救命之恩了!”
徐亦航问道:“你要杀我?”
陶定武回道:“你若是,便是我主!若不是,便是我敌!”
“你不是说这剑诀有秘法限制,旁人练不了吗?”徐亦航又问道。
“陶某宁可错杀,也要护我大周皇族威严!皇族绝学不容外人染指!”陶定武提声道。
徐亦航伸手从怀里摸索了一物,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陶门主看看这是何物。”
陶定武狐疑地看了看徐亦航,手握长枪上前一步拿起桌上那物件,只打量了一眼,却是虎躯一震,呢喃道:“大。。。周。。。汉平。。。郡王?这制式、这纂刻,与父亲的将军令牌。。。”
徐亦航起身说道:“在下乃是汉平王亲孙。”
徐亦航本对陶定武起了杀心,言语间却又见陶定武对大周一片忠心、不似作假,便起了收服的念头,如今这前周忠臣可不太多了,这送上门来的,岂能错过。
徐亦航一把拽下左肩衣物,说道:“陶门主可曾听过麒麟刺青?”
那陶定武还低着头沉浸在汉平王府令牌里,根本没注意徐亦航,随口回道:“大周皇族刺青,纹于肩下,皇子纹右、王侯之子纹左,时人皆知。”
“你看看这是什么?”徐亦航为了收服陶定武也是豁出去了。
陶定武闻言抬头,只见徐亦航后背肩头下、杂乱的刀伤剑伤之中,一只墨色麒麟龙鳞倒竖、怒目威视!如帝王般傲然睥睨!他虽未亲眼见过当年的皇族刺青,但此时一见徐亦航身上这个,心中已是万分确信了。
陶定武搁下令牌,抱拳跪地便拜:“草民陶定武拜见世子殿下!”
徐亦航整理好衣物,上前扶起陶定武,说道:“汉平王世子是我父,我现在只是一江湖人而已。”
陶定武这刚猛汉子哪还有半点威猛的样子,已是眼眶通红,似是走失的忠犬终于又找到了主人。
徐亦航纳闷:“这老陶怎么如此激动?大周亡时他应该只是个孩童而已,对大周竟有如此深厚的情感?”
徐亦航哪知道,这陶定武深受其父陶文谦“毒害”,自小就被陶文谦灌输了忠君之念,忠于大周、忠于徐氏,如此念叨了二十多年,“大周忠臣”的观念早就刻进陶定武骨子里了。
徐亦航挣开陶定武紧握的双手,说道:“老陶,话已谈开,可遂了你的愿了?”
陶定武收拢心绪,说道:“殿下放心,殿下之身世,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徐亦航摆了摆手,回道:“你猜疑我的身份,逼我如实相告,这就完了?”
陶定武略一思索,说道:“从今往后,殿下便是我主!”
徐亦航心中偷乐,试探道:“好,我要向北周、南齐复仇,你可敢随我同行?”
陶定武抱拳又拜:“陶定武誓死追随殿下!皇天后土、祖宗明灵,我陶。。。”
这陶定武竟发起誓言来了。
徐亦航一拍额头,急忙打断陶定武发毒誓,说道:“好、好,你先别着急,先听我说。”
陶定武说道:“但凭殿下吩咐。”
徐亦航思量了思量,说道:“你花枪弟子可还能召回来?”
陶定武没有丝毫犹豫,回道:“只需草民一句话,弟子们必会听命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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