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处在高空之上那天门的雏形也越发的明显,毕竟周围那些气机的弥漫十分的快,本来就不需要等待太久,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全都窝在这里,其实事情可以变得十分的简单,并不用像现在这么复杂,但是如今已经是这种结果,再怎么说也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
在场之中最为按耐不住的其实就是李玄机了,毕竟他还要借着这天门的气数来把这些年孕养得极其浓厚的南唐国运给托起,真正将他们李家送到载入史册半边天的一步,而这一切的前提,就在今天的第一步能否成功。
当然,想要在这么群人的手底下得到些许好处,显然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要试试看,毕竟这一切的代价他都已经押进了这局棋局当中,如果真的到最后输了的话,必然是他没有办法接受的。
李贾生轻轻的瞥了一眼自己的三弟,身为大哥的他,自然是很清楚如今的李玄机究竟在想些什么,很多情况下并不是单靠点个头就能够说明的,而且如今的局面他也没有料到会变成这个样子,顶多就是看一会儿谁先出手,他也好从中寻找机会,不至于说最后让自己反倒落了下风不占任何好处。
天下的气数如今疯狂的涌动,径直朝着一个中心点汇集,从大局上来看,夏朝那边并不占优势,甚至就连一点波动都没有,可以说完全就是平平无奇了,这也让那刘汐无比的着急,但是这并没多少实质性的用处,毕竟如今他让南宫云给拖着,即便是想要脱身,也是件极其棘手的事情,如今虽然不在南海,自己多少也占点地利的优势,但是这臭娘们总归不是善茬,想要在她手上讨到好处,自己确实需要做出一点惨痛的代价。
刘汐自然知道如今自己要是敢去南唐的话,可能还要付出不少的代价,毕竟李玄机实力本身就在自己之上,他只是没能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机会而已,并不是说真的拿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事到如今,也不是说他不想去就可以不去的,要么就是甲子所有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要么就最后再赌上这一次。
即便这一次的赌注是自己的性命,但是对于刘汐来讲,倒是没有什么值得可怕的地方,毕竟他这辈子赌上性命的次数还真就不少,如此相加的算下去的话,也完全不怕这最后一次。
他紧跟着震散那随之而来的掌意,紧跟着双绣交拢而过,在朝着中间碾压下去的同时,直接翻起了一股巨大的气浪,这道气浪形成了如同龙卷般的声势,随后便毫不犹豫的撞向了南宫云。
后者面对着这样子的攻势,显然还是有些吃惊的,她还是没有料到在这种如此焦急的情况之下,刘汐,居然还能够对她用出这样子的招式,虽说确实吃惊了点,但却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应对办法。
南宫云跟着往下翻砸了而去,当然是她整个人的身形,可以说十分灵巧的把那道龙卷给躲了过去,但其实效果并没有那么的大,后边荡开的气浪还是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在这种到处缭乱的情况之下,她也已经锁定不清楚刘汐的气机了。
就当她一跺脚而上高空之时,一道人影却在此时突然出现,紧跟着便拦下了她的去路。
如果仔细算起来的话,距离尚志,这道人影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了,先前那鬓角有些白色的絮发,如今已经弥漫得满头花白,甚至已经没了半根黑色的发丝。
本来带着十分怨恨的心思,但是如今见到他本人模样时,南宫云心里又不由自主的多了些许心酸,她并非是所谓不明事理的女人,她,也知道这个自己一直爱慕着的男人究竟在做什么样的事情,她扪心自问自己做不来这些事,虽说也同样不希望这个男人也跟着做这些,但其实在真正见到的同时,也同样会去打心底的敬佩他。
在这个时候,南宫云的鼻子微微有些酸,她本来满嘴的话语,到了现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甚至还多了些许的哽咽,男人大袖一挥,周围那些缭乱的气息也在此时开始慢慢的散去,周围的天地恢复了些许的宁静。
南宫云微微一笑,她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脸颊之上也在此时跟着划过了一滴眼泪,在那滴眼泪落在地上之时,谢清也跟着轻轻的转过身来。
原本他还打算就此消失而去,但是他今天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跟着过来,他并不相信是所谓的心有灵犀,顶多就只是有人通风报信而已,那人估计还是自己接过单子的“前辈”,其实很明显,除了李贾生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谢清才看到南宫云那一脸委屈的脸庞之时,就立马跟着低下了头去,他确实算是谋划了很多,但每次再见到她的时候,就有点说不出话来,甚至有时候都不知道要怎么把事情分明白,明明男女之事并没有那么的复杂,自己之前在开导这类人的同时,其实也能够分得清楚利弊,可如今在见到南宫云之后就已经完全做不到这一点了,他很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不能承认自己真的就喜欢她,哪怕是不得已而在心里留下了些许慰籍,也要跟着偷偷的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地方,这样才不至于真的耽误了别人。
可即使很多时候转念一想,即便自己这辈子真的这么做了,但是她就真的没有被自己耽误了吗?
她南宫云一直都深居在南海,一直都在替着自己看着东南方位的门户,至少在那座已经断绝了契机的天门那儿,她是真的做到了完全不用让自己分心照顾,可自己这些年来又究竟给了她什么呢?
说到底还是没有,甚至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是她在照料……
谢清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身子开始慢慢的变得虚幻起来,但此时的南宫云却是立马眼泪汪汪的大喊道:“谢清你个王八蛋!你还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谢清好像十分艰难的抬起了头,在说话的同时也耗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可能这辈子就真的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答复了,我知道我这人坏的地方究竟有哪些,做的不足和不好的地方其实也全都有,可是我这辈子就这么到头了,说白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在没有办法解决的前提之下,这个结还是需要我去解。”
南宫云身形突然一抖,捂着嘴边喊道:“我什么时候问你这些了?你干嘛要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根本就不想听你跟我讲这个,你难道就不能真的说点我喜欢听的吗?”
被南宫云这么一说之后,谢清整个人都懵了,甚至他的脑袋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并不清楚南宫云如今早就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理智,但是他从头到尾都十分的理智,甚至说他这辈子都很理智,理智到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接过了李贾生的担子到底意味着什么,也理智到自己这些年来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可是这都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让自己去说一个不字,毕竟他在跟老天爷作对,想要把整个天下的气运都缓和平住,甚至想要砸碎那两道所谓的天门,让这天下一统有一个大前提,那就必须有人去身先士卒的做一些东西,他虽然不是孤家寡人的一个,但是她也愿意去做这么一个人。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里还是比较干燥的,南海那边至少风浪大,水气更足一些,来这边我怕你待会有些水土不服,出现什么症状。”谢清轻轻转过身去,身形也在此时跟着完全消失。
南宫云早就没有在半空之中,而是整个人落在了地上,蹲在那捂着自己的脸,她此时甚至都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哭泣了,毕竟都哭的有点假了的感觉,仿佛早就已经没有了心气。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她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在自己的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声:“既然你已经把事情推到了如今这个程度,那我也真的不好再说些什么,大不了你死我就跟着给你收尸,到时候我就和女儿一起住,住在你这给你守这座活坟。”
说到这儿的时候,南宫云的语气跟着缓了缓:“就当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吧,可是这座天下怎么样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毕竟我从来都不曾珍视过,老天爷也从来没有垂怜过我什么,我如今做的这些全都是我自己自找的,我根本就不怨恨谁。”
她心里十分的明白,如果今天不是必死无疑的局面,谢清是绝对不会当面跟自己说这么一些话的,摸他的脾气,南宫云可以说是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自然很清楚这些到底意味着什么,如今这座天下已经要跟着大变样了。
此时的山河棋阙府当中,一道青衣人影覆手而立,身边跟着的是一个翩翩少年,看起来十分的温文尔雅,而他便是白许行留下来给谢清当后继者的年轻人。
原本谢清是想把一切都抛给他的,但是在最后的时候仔细一想,又觉得这些事情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了,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之下,真的没有必要向别人施加些什么,这样反而很容易招来别人的厌恶,他其实很记在心里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部分原因,至少在他决定已经活不下来的时候,就不需要让这个少年以后的日子跟着像今儿个的自己那么辛苦了,人的一生半辈子努力就好,后半辈子能够稳稳当当的度过余生,其实也不赖,至少对于许许多多的人来讲,其实这些都是奢望。
“先生,你真的要打算就此离去了吗?剩下的棋局您还没教完我呢,如果您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到时我还能够去请教谁啊?”少年虽然语气十分的平和,但是尾音多少还是有些颤抖的,听得出来对于谢清的辞别,他的心里更多的还是不舍。
谢清哈哈大笑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研究得完的棋局,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见到我那个如今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儿,你可以好好的照顾照顾她。”
少年的脸上多了些许为难,然后轻声的说了一句:“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我想先生应该也不清楚,但是先生还请放心,如果真的有这个缘分的话,学生会去做的。”
听到了少年这言外之意,谢清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自称学生,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法他心里也清楚,对于他们这种萍水相逢的相遇,他也没有过多的点评,毕竟今天自己就已经在劫难逃,不过能用自己的性命换来接下来的大义,怎么想自己都是赚的。
武当山之上,本来就是仙山的山根,对于气数的流逝自然表现的无比的明显,而这种明显的情况下,身为掌教的张秦阳自然十分的凝重,那边估计确实是发生了极大的异变,不然真的不至于影响到他们这里,当年的内幕他确实知道一些,只不过知道的也只是他师父想让他知道的罢了。
以他如今置身之地,自然没有办法探查到那边的情况,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从头到尾都有着一股不安的情绪,虽然有,但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浓重,虽然前后十分的矛盾,但是最终他还是按耐了下来。
如果那边真的是在分食些什么,真的等自己到的话,估计就连汤水都不剩了,先说自己并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而且在面对如今的这种情况下,更多的其实要考虑接下来的变化究竟要朝哪边走,先前灭佛可并不是一个笑话而已,如果朝廷的那位也参与到了这次的争斗之中,后边甚至还跟着胜出了的话,那么事情还真就不好办了起来了。
但是这些担心并没有任何的用处,顶多是让自己在这夹缝之中安心一点,后边也只能是干着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活计,其实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那个师弟,其余的还真谈不上有多么的上心。
但此时张秦阳所不知道的是,林砚还真的就卷入了这件事情当中,甚至可以说这些人专门都是为他而来的,毕竟如果真的要打开那扇天门为契机的话,单靠一个岑曦是完全不够用的,加上林砚身上的那些气数还差不多,毕竟二者相辅相成,不过最终只要能够打开天门的话,对于这几个人来讲,不论是一条命还是两条命,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此时的凉州之外,便是朝着那少数民族交界的部落,一名白衣男子坐在马背之上,可以说是英姿飒爽,而旁边不仅跟着一位女子,右手边还站着一名身材十分魁梧的汉子,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十分粗犷的感觉,身上的青筋十分的显而易见,好像一拳都能轮出无数的气力来。
此时这名带着兽牙项链的男子低头呢喃了几句,而后转身又对着那白衣男子不知说了什么,白衣男子也跟着哈哈大笑,紧跟着便指了指南边,然后大笑着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估计是这些北戎的语言,但是看白衣男子的面相明显是中原人,就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学会这些语言的。
一旁的女子娇哼了一声,而后对着旁边的男子说道:“白许行,叽里呱啦的说些什么呢?我都连听都听不懂,也不知道先给我解释解释。”
很显然,之前离开了崖州之后,早就已经避开风头的白许行如今可谓是极其的风光,甚至都攀上了北戎坐上宾的地位,甚至比所谓的夏朝狗头少保要来的有用,至少在这儿,他不再只有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可用资源,可以说整个北戎王帐都可以为自己所用。
当然其实也不止这些,西羌那边其实也是同一个道理,两方的氏族部落看似十分的不合,其实早就已经勾搭在了一起,而且关系甚至都比想象中的还要亲密许多,这些其实都是这些年来他暗自传递的规划,为的就是有一天中原能够大乱,那么便有了所谓南下的机会。
当然这其实都需要有着一个前提,那就是夏朝和南唐的交界线都要出现些许乱子,否则就以如今这两个氏族的实力,过去基本上也撑不了多久,虽说不至于直接全军覆没,但是结果其实也是显而易见的,至少连出兵的损失都赚不回来。
面对着女子的疑问,白许行也是轻声的笑道:“这家伙说中原的气运如此汇集,今天又出现了这么一种状况,他十分的想过去体会体会,甚至想看看那边究竟有什么能人异士能跟他过两招的,当然,他还说他手痒痒了,就是不知道是想杀人,还是想要茹毛饮血的吃人。”
这女子自然便是李青昭,在听到了白许行这些话之后,她又立马跟着噗呲一笑:“我猜你一定是说了什么恭维的话了,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的自信,我跟你讲,你要是一直这副样子的话,早晚有一天是会阴沟翻船的,我们中原人哪有像你描述的那么弱小。”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又怎么能够激发起他们心中的欲望呢?”对着她反问了一句,旁边那汉子看着,他们两个对话的模样,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的样子,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跟着问出口来,毕竟很多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位所谓他们请来的座上宾,真正的权力和脑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至少他们在如何统领和正规化的路子上,都得倚仗着他的手段。
在北方这两个部族联手之下,如今的实力已经到了一种生生不息的地步,只要能够真的这么一直下去的话,那他们也就有了所谓对战之本,甚至即便想要硬碰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在西北的地方,那依然是处于一个戈壁之上,只不过温度却降了好些,并没有之前那么燥热,相比之下,其实好了太多太多,至少是个人也能够在这个地方走好长一段的路了,不至于说走着走着就直接被晒死了那种情况,那还别说能够走下去了,能不死都已经是一种奢求了。
在这么一条长长的戈壁之上,根本就很少有商队的来往,今儿个也同样像往常一样,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在前边接近幽州交界的地方,虽然还算很远,但是也跟着出现了一道孤零零的人影。
那人身上的衣服十分的亮丽,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就好像是把所有的珠光宝气都堆砌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样,给人一种琳琅满目之感,但是又有着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威严。
单靠着这身衣物,再加上那人手中的禅杖,佛门圣僧的模样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子之中,只是他脚下没踩过一点点的土地,都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虽然很快便会被风沙填过,但是后边的风沙又紧跟着缓缓的慢了下来,呼呼的声音也越发的轻盈,就好像是一个少女在轻轻的喘气一样,呼吸声显得尤为的悦耳,让人不由得心旷神怡。
但是仅仅是眨眼之间,这个僧人的身影便快速的向前拉近着,好像这个人影只是留下来的残影罢了,真实的那个人不知道都已经走出去多远的距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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