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将擦得干干净净的糖罐置于案上,笑着对正在亲手为他整理床铺的唐姬说道。
唐姬笑的嫣然如花,柔声问道:“陈留王特意在外面守了大半个晚上,送来的定然是稀罕之物吧?”
“这小子心意是有的,但送来全是心眼。”刘辩笑骂道,“是蔗糖,明日你拿去吃吧,朕不喜甜物。”
“陈留王孤零零在那里守了大半个晚上送来的东西,妾身怎可拿去?陛下还是留着吧。”唐姬摇头拒绝了刘辩的好意。
“让你拿去就拿去。”
刘辩嘟囔一声,在宫娥的伺候下脱掉履袜,爬上了烧得极其暖和的火炕。
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在外面游荡一圈回来后,躺在暖融融的炕上,是一件的令人无比惬意的事情。
“陛下,貂蝉……”唐姬屈膝跪坐在刘辩的身边,为他捏着双肩。
“打住!”刘辩抬手道,“此事暂时不必再提了。”
“唯……”唐姬支支吾吾道,“其实臣妾并非是劝陛下纳妃,臣妾是想说,传闻王中郎欲将貂蝉许与吕布。若陛下有意,就不必拖着……”
刘辩被整的有些哭笑不得。
唐姬在他纳妃这件事上,竟比他自己还要热心。
这事闹的……
他是对貂蝉好奇,但到底算是有意还是无意,其实刘辩自己也弄不清楚。
可能他真正有意的只是蜂腰翘腚、知性的美人。
而并不在意他到底是貂蝉,还是甄宓,亦或者甘夫人,步练师……
“此事待王允回来之后再说吧。”刘辩说道。
虽心有所想,但真到了实际行动的时候,刘辩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曾经的生活环境,让他对皇帝这个必备的技能,是一点也不适应。
别的皇帝,大手一挥,直接选秀。
可到了刘辩这儿,千纠结万纠结,一点也没有打仗时的干净利落。
这是个非常不好的毛病。
应该克制!
不,根除!
刘辩深以为,他不应该在这种事上,犯这糟糕的毛病。
他现在可是活在无数男人的梦想中啊!
唐姬似乎看出了皇帝内心的纠结,在刘辩的耳畔吐气如兰,柔声说道:“若陛下不便,妾身愿为陛下代劳,见一见王中郎,聊一聊貂蝉入宫之事。”
刘辩怦然心动了……
但他忽然间又想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事情。
演义中,王允以美人计对付董卓,也是因为貂蝉,吕布才一戟将董卓给弄死了。
他要是将貂蝉纳入宫中,这个混世魔头吕奉先应该不至于因为此事而准备砍了他吧?
“可以先见一见。”刘辩说道。
“唯!”唐姬喜上眉梢。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高兴。
……
刘焉手捧着儿子的首级,老泪纵横。
他恸哭的声音,像是六月里的闷雷,一阵之后间歇许久,这才又响起一阵。
即便是站在围墙外面的人,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的。
“耆帅,这都两天了,要不然您还是进去劝劝吧?”
大敞着门的东室里,跪坐在地的吴懿像只猴子般抓耳挠腮的瞅着主厅的方向。
在他的身侧,身上披着一件熊皮大氅的贾龙淡定的饮着酒,闻言说道:“州牧的秉性,你知道的应当比我清楚,若劝有用,他也就不会紧闭门户,拒绝见任何人了。”
吴懿一脸惆怅的说道,“可是,这都两天的时间了。再这样下去,我真对州牧的身体感到担忧,忧伤易令人脏腑生变,进而引发旧疾。”
面容粗犷,自带凶悍之气的贾龙定睛看了吴懿两眼,“你不去做太医令,当真是可惜了。”
“耆帅就不必取笑我了。”吴懿给自己与贾龙斟上酒,叹气道,“其实我也能够理解,到了州牧这般年纪,死儿子的确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尤其是州牧位主一州,还有后继无人的担忧。”
贾龙刚倒进口中的酒,被吴懿这一句话说的喷出来大半,“你说这话之前,难道就没有考虑一下你妹妹的处境与下场?刘范、刘璋虽在雒都,但刘瑁却在益,你为何会担心后继无人呢?”
“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吴懿笑道,“那相面之士曾说我妹日后将有极其尊贵的地位,他相的面鲜有出错,当信之。”
贾龙斜着瞅了两眼吴懿,“等你这个家伙上了年纪之后,怕是连外甥都要杀啊!”
“你方才这些废话,我权当没有听见,饮完这杯酒,你我还是及早整顿兵马吧,州牧之子死于马腾之手,这一次恐怕说什么都要出兵北上了。”
“也是这马上就要开春了,天气还好,要不然天寒地冻的蜀兵北上,得先冻死一大批。”
吴懿摆手,说道:“等等,等等,着急什么!”
“等州牧真要准备出兵的时候,再整顿兵马也不迟。而且啊,我觉得州牧应该是不会出兵的。”
贾龙狠狠一蹙眉头,问道:“为什么?”
吴懿毫无形象的敞着胸膛,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挠着痒痒说道,“还能有为什么呢?朝廷征发了三路大军,合兵马六七万之众,正在征讨李傕、郭汜等西凉叛军。韩遂如今又接受了朝廷招安,还被封了个什么将军。”
“深仇大恨固然可恨,但就这情形,远没有到出兵的地步,州牧一定不会贸然和朝廷在凉州牵连在一起的,躲都来不及,还主动往上贴,这是不可能的。”
“那怕死了儿子,那也不行!不然先前的诸多谋划,岂不是全都泡汤了?”
贾龙如何不知刘焉在益州的筹谋和目的,他动作凶猛的将一杯酒灌进口中,并说道:“州牧总不至于一直固守蜀地吧?”
“反正现在是时机未到。”吴懿打着哈欠,嬉皮笑脸说道,“原本我以为董卓那贼子兵进雒都,朝堂肯定就乱了,结果,这厮竟死了个干脆利落。他那个女婿牛辅,也是不争气的废物,以凶悍而闻名于世的西军,就打成了这鬼样子。”
“反倒是朝廷如今令我感觉很是奇怪,总有一种生机勃勃,好像正在蓄力的感觉。”
“皇甫嵩,丁原之流守在三辅,竟将雒都拱卫的纹丝不动,实在是令人惊讶呐!”
贾龙面色变了变,“我算是发现了,你这嘴,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都不忌讳。”
“我与你说点交心的话,有何可忌讳的?我想耆帅应该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而杀我邀功吧?哈哈哈!”吴懿放浪形骸的放声大笑,但在看了一眼主厅之后,又立马闭嘴。
“这次确实是过火了。”他敛容收形,端起酒杯嘀咕道。
贾龙一脸无语的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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