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的人内心暴躁,跑的人,此刻也几乎快把腿给跑断了。
鲍韬此刻的肠子已经不是青的了,那踏马是黑青黑青的。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把出了这个馊主意的梁王给问候多少遍。
幸好诅咒不能杀人,否则梁王应该已经暴毙千百回了。
“他们还在追吗?”鲍韬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左右问道。
“将军,他们……他们更近了!”士兵声音颤颤歪歪,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这话喊出来的时候,都几乎能听到他嗓子里的干涩。
“欺人太甚!”鲍韬大骂了一句,“跑!”
如此,双方的距离时近时远,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跑出去了多少里路。
“追兵还是不到两三百人?”鲍韬停了下来,双手拄着膝盖,弯腰狂吐酸水。
太过于剧烈的奔跑,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
“还是那么多,没有其他的追兵。”有同样眼力相对好一些的士兵说道。
将士们眼看鲍韬停了下来,一个个东倒西歪,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行军打仗大半辈子,他们也是头一回见到追起来这么狠的。
那特么简直就跟疯狗似的,咬住是真不放了。
鲍韬吐了一会儿,感觉终于好了一些,站起来手持长槊大气凌然的对左右说道:“我们虽不足千人,可也不是泥捏的,竟然被三两百人撵着漫山遍野跑,我鲍韬丢不起这个人。”
“都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我们料理了这股追兵,回去也好交差!”
“喏!”
将士们齐声应道。
眼看身后只有两三百的追兵,他们的胆气也正了许多。
被两三百人撵成了这么个狗德行,他们心里也有股气。
众军休息片刻,随即在清幽的月光下摆出阵型,严阵以待的等着追兵。
随着追兵的距离越来越近,后面的喊声也清晰的传了过来。
“直娘贼的狗逆贼,有本事你别跑,与你家张济爷爷论个生死!”
“狗逆贼,有本事等你张济爷爷一程!”
鲍韬面色变了变,冲左右问道:“那人喊的是谁?”
“听不真切,好像是……张济?!”左右说道。
“是张济?!”鲍韬不太相信的又重复问了一句。
“将军,我听清楚了,是张济爷爷。”后面有将士喊道。
“去泥马的张济爷爷,那踏马是张济。”鲍韬怒骂一声,转身就跑,“跑啊,你们这帮傻子还站着作甚?那是张济!当年董卓帐下的疯子,那就是个不要命的杀才。”
将士们一听,哪还敢再犹豫,连忙跟上鲍韬的步伐,再度疯狂逃窜。
张济眼看着距离敌军不过区区数百步了,而且看那样子好像准备打一场。
可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那帮贼厮,竟然又跑起来了。
“无胆小贼,留下性命!”张济气的直跺脚。
长时间的奔跑,让他嗓子眼里都快冒烟了,脑袋都晕乎乎的。
可看着相距不过数百步的敌军,他又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
“追!”张济咬牙恶声低吼,“我们累,他们更累!”
“不要让那群无胆贼厮,嘲笑你们是一群追都追不上的废物。”
“追!”
一个念头的转变,让张济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量。
将士们听到这样的话,也都挣扎着再度迈动了好似灌了铅一般的双腿。
这仗打的,他们感觉自己后半辈子都有得东西可吹嘘了。
百里追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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