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武阳,因居武山之阳而得名。
他夹在尼山和东方圣山蒙山中间,与蒙山脚下的颛臾城遥遥相望。
颛臾城,乃古颛臾国国都所在。
这座古老的城池,曾经有着极其辉煌的历史。
因肩负着替周王室祭祀蒙山之重担,这座夹在诸侯缝隙中的小国,却历经朝代更迭,始终福祚绵延,不曾衰落。
这两座城池,现在便是刘岱盟军的防御重点。
朝廷大军想要南下,就必须过粱甫,从尼山与蒙山的中间进军。
翻越山岭对于小股兵马而言是可行的,但携带粮草的大股行军几乎不可能。
南武阳与颛臾城就像是横亘在这条上古河道上的大闸,堵死了朝廷兵马南下之路。
朝廷若想经此至东阳城,就避免不了这一场硬战。
“程仲德实在是个良才啊,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刘岱巡视战场之时,不禁再度对王匡感叹道,“这样的人物,我是真心舍不得杀。”
“杀了作什么?他现在尚有利用的余地,且先留着吧,不要急着动刀。”王匡斥责道,“你现在更应该考虑的是,要不要给鲍信匀点兵马,这厮手里的兵都打光了,现在整天都带着那仅剩的几百个亲卫满城晃悠,我看着老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已经命人安排了,会有人帮助他再度征募将士的。”刘岱说道,“这也不能怪他,你我若是遇上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得崩溃。”
“这倒是。”王匡应道。
“报!”
忽有将士急急奔来,“启禀将军,敌军骑兵忽至城外十里!”
“来人,击鼓!”刘岱匆匆向城头走去。
临走之时,还指着那斥候的鼻子骂了一句,“你们这群废物,敌军到了城外十里才发现,长个眼睛是干什么用的?若无用,趁早挖掉!”
斥候闷头挨了一顿批,又急匆匆离了城。
在激烈的鼓声中,南武阳数道城门迅速落了闸。
陈登闻讯,也匆匆带着夏侯惇一道上了城墙。
没有了甲胄的夏侯惇,连走路都觉得有些别扭。
那感觉就像没穿衣服似的。
“你应该给我搞一套甲胄的,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你帐下校尉是吧?”夏侯惇再次嘀咕道。
这个事,自从陈登把他带进南武阳城,他就一直念叨到了现在。
陈登转身冲着夏侯惇连连拱手,急急说道:“将军,您就放过我吧,沛国的将士真不配穿甲胄,也穿不起。再说了这软甲也是甲,您就别瞧不起了,您看看这城内的将士,穿的起铁甲的有多少人?”
“等会儿上了城头,您可千万别说了,若是让刘岱等人发现了猫腻,你我可都得死!”
“我们现在就是站在别人的嘴巴里,人家上下鄂一合,我们就得死的。”
夏侯惇掏了掏耳朵,“好好好,你放心吧,我真心中有数的。”
“你这话说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你看看,我这耳朵是不是已经起老茧了?”
陈登对夏侯惇也是服服帖帖的。
这真的是个实打实的莽夫!
他就想不通皇帝为什么会派这么不谨慎的一个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难道朝中真的无将可用了吗?
两人上城的时候,恰见朝廷大军抵达城下。
“哟,张辽啊,这厮跑起来倒是真挺快的。”夏侯惇远远地看了一眼,嘀咕道。
陈登连忙一个眼神过去。
夏侯惇瞬间闭嘴,“好,我不说。”
“贤侄也来了啊。”刘岱看见陈登上城,亲切的打了个招呼,“这一战不需要贤侄出兵,可安心观战,看看朝廷的实力。”
“先不说朝廷大军的实力如何,只是卑职想知道,朝廷现在如此富裕吗?将士竟尽皆铁甲?”陈登难以置信的问道。
他是真的感到惊讶。
此刻城外有约莫三千上下的骑兵,马虽然是杂色,但马上骑士可全是清一色的黑色铁甲,这样的兵马,看着就让人心中犯怵。
刘岱看着那样的兵马,也是一阵眼热,“朝廷现在应该是富裕的。”
“那个少年皇帝先是用手段诛杀了弄权的宫中常侍,又大肆屠戮关中士绅,应该积攒了不少的财富。”
陈登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夏侯惇,“这就难怪了。”
这时,城下传来了张辽的喊声。
“某张辽,城上的逆贼且听清楚了,陛下旨意,交出叛臣吕布,可免尔等一死。”
“否则,城破之时,不问缘由,尽皆屠戮!”
刘岱摇头鄙夷骂道:“听听,这还在这里挑拨离间呢。尽皆屠戮啊,听着可真吓人是不是,但这就是皇帝的一贯作风,每破一城,鸡犬不留。人家就根本不管你是良善之辈,还是乱臣贼子。”
“如此帝王,这天下怎能好的了呢?”
陈登轻咳一声,问道:“刘刺史就任由这贼厮如此挑衅?”
“随他便,我们重在守城,守着便是,没必要自找晦气。”刘岱完全无所谓的说道。
但张辽只是喊了那一句之后,并没有再多余啰嗦任何一句。
而是带着兵马干净利落的转身就走。
这一出,让刘岱就有些看不懂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刘岱举着双手冲周围人喊道。
兴师动众的前来 ,只是为了留下一句狠话?
这让一旁的陈登、王匡诸人也是一头雾水。
王匡微眯着双眼,面带沉思说道:“也许他是知难而退了。”
“敌军尽皆骑兵,我军也不主动出城迎战,那厮见讨不到什么便宜,就干脆带人撤退。”
刘岱的疑心病忽然间犯了,他沉声说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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