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豆眼一闪闪的,情势看得很是清楚。
刘备扫视了他一眼,心中暗思,此人确实是个人物,自己以仁德开明谋求一州,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玄德公,自来两军交战,败退之因,除了战阵失利,不是还有粮秣不济,水土不服,甚至敌军有间!”
“天下间,谁不知道刘关张三兄弟是力战吕布之人,玄德公败自然非公之过了!”
孙乾字字阴毒,却是字字说到了刘备的心中。
他眼睛一眯,对啊,自己要想旗杆子不倒不很是简单,随便找个大哥背锅,这事便过去了!
关键时刻仁德能打,那可是招牌倒不得的。
刘玄德心念电转,瞬间脑中闪过太史慈,在淮水战场,说出的讥嘲之言。
立志效仿刘秀,中兴汉室的刘大耳,此一刻已然想好了在陶谦面前的说辞。
他对着糜竺孙乾轻轻摇手,示意此事再不用多说。
刘备在马上回身,对着身后几十米远,若有所思的太史慈笑了笑,笑容无比温暖。
徐州,太史慈或称最大输家。
东郡,仓亭津,不过几十日,黄河之边,几百个巨大的竹木筒车,屹立在河岸之上,看着巍峨至极。
东郡校尉方广,在大灾之年,发民力万人开挖水渠再以筒车漫灌,让千亩本来大半都要绝收的麦苗迎来了奇迹一般的丰收。
整个兖州,天地在没有仓亭津如此出众的大片丰收之色,也再没有青州军户徐州流民那么灿烂地笑容了。
筒车乃是东郡官营,徐州流民暂且无地为青州军军户出力。
挖掘河渠之后,筒车修造,大半是徐州百姓所为。
方广每隔一日,都要到黄河之边,监督筒车之事。
枣袛更是将行李被褥,就搬到了徐州流民营中,这个酷爱农桑的东郡令,看着一车车,成百上千斛的麦粮送到东阿内库,只感觉是出山治世以来最为惬意之事。
他也知道,在兖州已经四十日没有下雨之时,如此收获都是拜那个校尉所为,东郡令见到方广是一日比一日恭敬了。
黄河筒车,只能算灵光一现的农政,方广知道真要在东阿运营出曹孟德一脉的大粮仓,系统灌溉与肥料升级才是根本。
他从徐州流民那里得到的两成壮年丁口,就集中在肥料工坊处。
虽然暂时还倒腾不出东汉的正宗化肥,不过后世宋朝的草木饼肥,石灰肥,还有土质磷肥,已经让种了几百年地的农户叹为观止了。
小麦成熟,按照原来的农时安排,除了肥力最佳的颍川黄泥地,其余土地都要阴养地力再种豆苗。
却没想到,方广直接从青州军户那里,以筒车折算,租来了几百亩地,重新开垦的河滩地一起开始了种豆的准备。
黄河岸边,一边是青州军户,收割小麦的吆喝声,另一边则是方广调集健牛以不多的曲辕犁开垦之声。
现在东郡最难之事,就是曲辕犁铸造之事了,一来天下铁料很是珍贵,乱世之中铜铁之属大都变为了甲胄兵刃,曹操也没有多余的金属铸剑为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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