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汤宗点头,没有再继续问,而是话音一转,“子房,今日我欲去浙江都司见一见都指挥使耿大人。”
凌晏如闻言皱眉,心说耿璇可是连见都没见过那暹罗使团和四面佛贡品,你要去见他,难道还是惦记着江南运河的事?
想到若是耿璇真见到了汤宗,凭他粗莽的性格,指不定还要捅出什么篓子,于是道,“老师,耿璇耿大人是带兵之人,前些年追随皇上北击鞑靼,上过杀场,性格豪放,办事上没有那么讲究,暹罗使团在杭州逗留期间不曾与他有过接触,学生觉得还是没有这个必要吧?”
汤宗的确是想前去探询运河堵塞之事,不过他也知道若是以调查运河堵塞的名头前去,凌晏如会多加阻拦,若是以查探奉天殿刺驾案子的名头,至少在凌晏如面前又站不住脚,于是道,“我与纪纲此来杭州府,时间仓促,的确没有上禀皇上,不过回去之后,必然要将杭州府所有种种禀告皇上。”说完看向门外纪纲居住的东厢房,“这也是纪千户成为我助手的原因。”
凌晏如闻言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说话。
汤宗继续,“暹罗使团在杭州府逗留三日,那普密蓬已经明确交代了,回去之后,皇上必然会问起,此事虽说从你与周大人口中,我已知晓缘由,但没有与漕运主事当面问询,总有不妥,怕是皇上也会说我办事不周呀。”
凌晏如闻言,思索片刻,他并不知道纪纲已经找周洪宗讹过银子了,心说汤宗这话倒也有理,而且就算他去见耿璇,只要自己再旁,当也周全,于是道,“也好,学生现在就陪老师前去浙江都指挥使司。”
汤宗以朱棣为名,强行将运河堵塞之事与奉天殿刺驾案扯上关系,凌晏如拒绝不得,而且他也担心自己阻拦,让汤宗起疑,然后皇上派人来彻查,那可就麻烦了,于是只能同意。
汤宗唤来纪纲,与凌晏如一道前往浙江都指挥使司。
可三人到了浙江都司,通禀入了客堂之后,出来的却是一个都指挥佥事,名唤曹焕。
“汤大人,凌大人,实在对不住,我们都指挥使大人不知你们两位大人要来,前日便外出巡查去了。”他歉意道。
“哦?”汤宗奇怪,这可是真不赶巧,不知道这位都指挥使大人是真不在还是不愿意相见。
“汤大人。”凌晏如见状问道,“耿大人不在,现在我们该当如何?”
汤宗想了想道,“无碍,我这次前来就是询问运河之事,只要有浙江都司当时参与的人出面,让我了解清楚当时的情况即可。”
那曹焕听了立刻道,“汤大人,下官当时就在场,您要有什么问的可以问在下。”
汤宗闻言,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就好像是那耿璇专门派他替自己回话的,他大约就在府内。
于是笑了笑,“哦,如此最好,曹大人,三个月前江南运河上的事情,来龙去脉还请对本官详细说一说。”
曹焕听了诚惶诚恐,“份内之事,哪里敢让大人说请。”
他顿了顿,开始回忆,“下官记得那是五月十八,我们接到消息,说是运河刘家堡段有船只被困,前后堵塞船只延绵不绝,于是耿大人便派下官前往处理,可下官到了之后发现是两艘满载的民间运粮大船相互错船,因为不熟悉河道,深陷淤泥之中,前后不能动弹,想要船只脱困,只能先卸下船上粮食,下官人手不足,便派人通禀耿大人,耿大人于是亲自率领一卫之官兵前往处理,当他到了刘家堡,看到情况之后,也觉事态严重,清理运河河道淤积的事情不能再拖延了,于是一边组织人手解救被困船只,一边派人前往镇江府禀告漕运总兵陈大人,三天之后的五月二十一,我们收到陈大人的文书,便立刻开始清理淤积。”
他说到这里,看向凌晏如,“哦,后来凌大人也带人前来协助,我们才日夜不停,将那一段运河彻底疏通。”
凌晏如道,“哦,这个我已经告知汤大人了。”
汤宗闻言,看了看这一唱一和的两人,沉吟一下,“哦,与我两日前在周大人那里所听不差。”
说完看向凌晏如,“凌大人,既是如此,我已知晓如何回去给皇上回话了。”
曹焕与凌晏如闻言一愣,两人还正等着他问话,不想却等来这么一句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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