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大人,三年不见,不想是在这里遇到了,此乃缘分。”师逵笑道,转头看了看皇宫,诧异道,“汤大人这是要去往新皇宫?”
汤宗点头道,“新宫落成,想去一观。”
师逵闻言,脸色有些为难,“哎呦,汤大人,实不相瞒,这可是不赶巧了。”
又不赶巧了?汤宗闻言心中一沉。
只听师逵继续道,“迁都大典在即,为保周全,皇上有命,除了后宫妃子以及一众锦衣卫、宫女太监,不许任何人进入皇宫。”
说完看着汤宗,“不瞒汤大人,师某身负督建之责,也可进入,只是皇上有命,却也是爱莫能助。”
汤宗闻言一滞,果然又是不赶巧,人见不到,连皇宫也进不去,这还如何查访?
但这是皇命,他也没有办法,想了想,觉得也只能回馆驿另想办法。
想到这里,他正要拱手告辞,却看着师逵,突然想到自己纵然不能进去,也可从他口中打探一些虚实,师逵在此督建三年,虽不敢说他也有所嫌疑,但知道的肯定不少,且看是否能找到疑点,于是放下手,面露无奈,“既然有皇命,我等也只能遵命。”
说罢看了看皇宫,“只是可惜无缘一睹新皇宫威严,师大人,这新皇宫比应天府皇宫如何?”
听汤宗如此询问,师逵不由得意万分,这可是他的杰作呀,笑着道,“汤大人可算是问对了人。”
他看向皇宫城墙,“这顺天府皇宫可非应天府可比,汤大人知道,这顺天府新皇宫是荣国公以应天府皇宫为蓝本,重新勘定而成,名字也相差不多,内城也称紫禁城,荣国公严格按照周礼‘前朝后市,左祖右社’布局,有外朝和内廷之分,外朝依旧是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三大殿,东有文华殿、文楼,西有武英殿、武楼,内廷有乾清宫、坤宁宫,东有春和宫,西有柔仪殿、奉先殿、大善殿、九五飞龙殿、西宫,两侧为东西六宫,其后为御花园,总计大小宫殿七十多座,九千余间。有四座城门,南面即为咱们眼前的午门,北面为神武门,东面为东华门,西面为西华门,规模之大,足比两个应天府皇宫。”
他说的荣国公可非张玉,而是永乐十六年病逝的黑衣宰相,道衍和尚姚广孝,荣国公是朱棣在他死后追赠的,和张玉封号一样。
汤宗细细听着,心说这也查探不出什么,于是问道,“师大人,这皇宫督建之中,可有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这可把师逵问住了,想了想居然开始自夸起来,“要说特别之处,自然是有,这皇宫建造所用的木材和石料,可都是极为名贵,木材是我命人自西南崇山峻岭之中采伐的珍贵楠木,数千里运送至顺天府,所用石材同样难得,都是周边名料,呵呵......汤大人,石料沉重,单单运送都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我苦思之下才想到办法,命上万苦力在沿途道路每隔一里掘一口水井,等到寒冬腊月天气寒冷之时,就从井里汲水泼成冰道,如此才艰难将石料送到了宫里,这伐木采石,可是死了不少人,是以百姓间都说‘入山一千,出山五百’,呵呵......汤大人,不知这算不算特别之处?”
汤宗闻言心中恼怒,如此残忍之法在你师逵口中居然成了特别之处,还大言不惭以此来标榜功绩,实在是铁石心肠,恬不知耻!
但这些话他只能心里想,却不能当面说出来,而且现在危机就在眼前,查探要紧,哪里能顾得上这些,于是又问道,“师大人,四天后的迁都大典可是在新落成的奉天殿?”
“汤大人所言不差。”师逵道。
“那奉天殿可有特别之处?”汤宗直接将范围缩小打探。
师逵想了想,笑道,“自然也是有,汤大人,单说那奉天殿殿内殿外所用的地砖可都很是特别,殿内的方砖是从苏州府专门烧制运来的金砖,而殿外之转也是山东临清府特制的贡转。”
他伸出三根指头,“而且上下三层,每块转上都刻上烧制工匠的名字,但有破损不堪用者,直接拿下烧制之人,呵呵......汤大人,不知这算不算特别之处?”
汤宗闻言更是恼怒,心说你为了取悦皇上,居然想出这么多残忍之法,苦万民而悦一人,岂不知顺天府才刚刚经历鼠疫,死伤百姓无计?
他也不想再听师逵夸谈,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无奈转头看了一眼皇宫,心说只能等待皇上回宫了。
他回头拱拱手,多余的称赞之言也不想多言,“多谢师大人相告,汤某这便告辞。”
师逵拱手笑道,“好,汤大人慢走。”
待汤宗走后,师逵也不上轿,笑脸慢慢收敛,变成了眯眼皱眉,眼神中露出一股冷意,盯着汤宗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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