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外边传来三声鼓响。
“卯时到了!”原本正襟危坐的傅洽一个激灵,立刻起身,两步上前打开窗户。
只见天依旧未彻底大亮,但下方大批的文武百官正列队整齐,朝奉天殿前聚集,周围是大批的锦衣卫。
“咔!”
傅洽激动不已,立刻关上窗户,转头对汤宗和纪纲斥道,“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该死了!”
纪纲斥道,“爷爷我还没活够呢!”
“哼——”傅洽冷笑,“你作恶多端,助纣为虐,杀了你也是为天下人除害!”
转头吩咐那两个看守之人,“我先下去,待爆炸声起,立刻将这里烧了!”
说罢看了看汤宗二人,“将他们两个点了天灯!”
“是!”两人领命。
傅洽带着另外几个贼人下去准备点燃火药之事了。
卯时已到,迁都大典即将开始,这时间一临近,汤宗可就不是方才那样的心灰意冷了,他显得焦急不已,挣扎挪动身体想要上前,看看窗外的情况。
砰——
一个看守贼人见状,狠狠踢了他一脚,亮了亮明晃晃的腰刀,“老实点!”
纪纲大怒,“手脚放干净点!”
啪——
“去你妈的!”另一人甩手就是一巴掌,“落到这般地步,还以为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
纪纲嘴角淌出血,他手不能动,伸出舌头舔了舔,笑道,“小子,你狂,一会看你怎么狂!”
过了片刻,下方已经听不到脚步声了,纪纲突然道,“汤大人,我纪纲说要护你周全,就一定会做到。”
汤宗正自焦急,闻言一滞,诧异转头看着他,心说这家伙难道是开窍了,已经布下后手了?或者说已经面过圣了?
说时迟那时快,纪纲突然暴起,双手从后面伸出,绑着的麻绳已然断掉,同时手里还抓住一柄匕首。
原来他在靴子里藏着匕首!
啊——
看守的两个贼人大惊失色,急忙挥刀便朝纪纲砍来,可却哪里是纪纲这位大内第一高手的对手,纵然双腿还被绑缚,但依然两招将两人格杀,相当利索,看的汤宗目瞪口呆。
“说了看你们怎么狂!”
纪纲怒斥一声,拿匕首砍断绑着双腿的麻绳,又蹲下将方才打他一巴掌的人连刺两刀,血水流了一地,这才转头对汤宗笑道,“汤老兄,老弟这一手如何呀?”
“厉害厉害。”汤宗哪里有空与他说笑,随便奉承一句,急忙道,“纪老弟,快,快!”
纪纲走过来将他身上麻绳砍断,汤宗急忙起身,打开窗户,只见下方鼓乐大鸣,奉天殿前的广场上黑压压一片,全是穿着红绿官袍的官员,还有许多尚在涌入。
“糟了!”汤宗着急,猛然一拍窗户,大喊道,“有凶险,快离开!”
纪纲来到他身旁,“汤老兄,这里隔着谨身,华盖两座大殿,又加鼓乐之声,他们哪里能听得见?”
汤宗回头看着他,“得想办法冲出去,要皇上赶快撤离,不然一切都晚了。”
纪纲道,“汤大人不要着急,老弟有办法。”
说完转身在这小小阁楼里翻找开来。
汤宗奇怪,“你找什么?”
纪纲也不回头,“找绣春刀呀,怎么不见了,难道是被哪个混蛋拿去使了?那可是主子御赐的呀。”
汤宗闻言急的直跺脚,“哎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那个!”
“也是。”纪纲停下,走过去,从死去的贼人手上拿起腰刀,晃了晃,皱眉道,“有些不趁手,但也勉强能用。”
说完一手拿刀,一手招呼汤宗,“汤老兄,走,咱们下去,我带着你冲出去!”
“好。”汤宗急忙跟上,心说纪纲武艺高强,下面几个毛贼在他面前应该算不了什么。
可临要走,汤宗回望阁楼,突然心中一动,对纪纲道,“纪老弟,咱们将这里烧了,外边的百官自然会看见,而且还能让城外的反贼提前行动,无法内外同时联动。”
“好主意,汤老兄就是聪明!”纪纲闻言急忙回身,从两具尸体上摸索火折子,最后从一滩血泊里找到。
他急忙打开吹气,可吹的自己面红耳赤,也没有吹着。
他回头无奈道,“汤老兄,这火折子被血水浸透了,点不着。”他说完恨恨将火折子扔在地上,此时他多少有些后悔多刺了那歹人两刀,导致血水流的太多。
纪纲狠狠踢了死尸一脚,“妈的,干这么大事,也不多准备一个火折子!”
汤宗也是无奈,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在这里钻木取火吧?
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急忙催促,“不管了,咱们快下去!”
“好!”
纪纲在前,汤宗在后,两人一起下楼梯。
观星台最下方,傅洽摩拳擦掌,激动不已,三年多的准备终于到了这最后一刻。
现在只要朱棣和所有文武官员进入奉天殿和殿前广场,迁都大典一开始,便是时机到了,点燃火药,永乐一朝就会在顷刻间覆灭。
傅洽纵然年纪大,但耳朵可一点不背,纪纲和汤宗下楼纵然再轻,也是立刻被他察觉。
“谁?!”傅洽猛然抬头,正好看到纪纲和汤宗,顿时大吃一惊,恨恨道,“纪纲?两个蠢货,连人都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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