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志祥的叔叔沈世魁管着部分周达从京城带去的工匠,第一手资料很容易搞到手。
从这些人口中,轻而易举获得了周达想要从十五万两白银里吃回扣的事。还知道了周达起初,想多吃多占,落下的亏空让杨承应填补。
霍维华初步了解后,找到当事人周文郁。
眼看大帅都被禁足府中,周文郁也就不用顾念亲族之情,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霍维华。
以霍维华的聪明和文采,很快一篇周达贪墨,被杨承应阻止,而迁怒周文郁,然后被杨承应依照军令处罚的奏本就写了出来。
逻辑严密,证据确凿,不由得人不信。
既然杨承应是被冤枉了,朱由校便没有理由继续把他禁足下去,但天家威严,必须维护,不能草率解除。
“传旨,有鉴于杨承应自我反省态度较好,改禁足一个月。”朱由校道。
“一个月?”魏忠贤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了!”
“陛下圣明,只是孙承宗那边正盼着杨承应出兵,袭扰盖州,缓解辽西可能的军事进攻。”
到这个时候,魏忠贤索性帮杨承应说好话:“杨承应原本已经准备好,甚至把水师调过来。
现在被禁在府中,行动只能被迫暂停。
而周文郁正是杨承应安排负责粮草物资转运,因不敢还手,在床上躺了三天。”
朱由校怒了:“狗奴才耽误朕的大事!难怪孙承宗上书,真是坏事。”
盛怒之后,想到毕竟是大长公主府上家奴,自己不好处置。
“你听着,你把这份奏本送到瑞安大长公主府上,还有把周文郁是干什么的,也一并告诉她,让她处理!”
朱由校愤怒地把奏本扔在地上。
“是,老奴这就去办。”
魏忠贤捡起奏本,躬身退下。
朱由校本来想来安慰皇妹,结果自己反倒不开心,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朱徽娴送到门口,缓步返回。
亲近的宫女如春桃等人,此时议论纷纷。
“议论什么呢?”朱徽娴问。
“回公主,周总管平日多么和善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春桃答道。
春娥也不信:“准是周文郁这个奴才在昔日主子面前甩派头,这才惹得周总管大打出手。”
朱徽娴摇了摇头:“倘若真的如此,那周文郁就不会挨打不还手。”
“这倒也是。”
宫女们都觉得有道理。
春韵看公主愁眉不展:“公主,您有心事?”
“不算心事。我在想,以前对他的了解是不是都是错的?”
朱徽娴明媚的双眸中闪烁着思考的色彩,“周达这样一个老于世故的人,在我面前一副面孔,会不会在外面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面对霍维华详实的考证,朱徽娴第一次有了反思。
时间在这种来回拉扯中,不断流逝。
到了天启三年八月,杨承应终于被从府邸放了出来。
这点小波折,根本没有打乱杨承应的步骤。
他等待已久的训练也接近尾声,是该宝剑出鞘了!
至于周达,因为耽误了朝廷大事,蒙骗二爷的罪过,被瑞安大长公主杖毙。
稀里糊涂的死了。
连带着,他的母亲也受到牵累,被迫出家,不过问红尘事。
这才保住孙儿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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