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懋看去,见李简此时在这漫天的黑烟焦臭当中却若无其事,他又叹了口气,心道你可知当今国主的正妻,梁国现今的国后就是对面晋国国君的亲妹妹么?朝堂之上众臣多有依附,隐隐已有把持朝政之势,自己领军来援之时,那个女人的地位依然稳固无比。
“用不了三四个月的,老夫估计,最多月余,晋国大军就会兵临城下!”同时李懋也打定决心,危险之时便将这孩子送走,见识见识晋国无边的军阵就可以了,免得出意外,李家的将来不能没有这孩子。
李懋果然说得不错,晋军的援军果然不到一个月就到了。
那天李简好不容易缠着自己的叔叔李天旋让他同意和自己对练。校场上李简手里的木剑舞得密不透风,每一下都对准李天旋的要害刺去,倒也让李天旋手忙脚乱了一阵子,李简正得意间,李天旋一木剑当胸刺来,他正要躲闪就觉得腿上一股大力,便翻到在地。
“有攻无守,取死之道,再来!”李天旋看着趴在地上的侄子说道。
但是李简却趴着不动,这让李天旋有点犯嘀咕,难道自己出腿过重让这小子受伤还是这小子耍诈想抽空给自己来一下,正犹豫间,见李简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几步就利索的跨上了战马,喊道“二叔,快!去城墙。”便一抖缰绳一夹马腹跑了出去。
李天旋虽然不明就里,但也不怠慢,骑上自己的战马就追了出去。
李简直接骑着马上了城墙,从城上望下去,城外几处山丘都光秃秃的,在晋军第一次攻城之时,山上的树木就被伐光做成了攻城器械,其实不只是这里,几十里之内的山林都是如此,不是被伐了,就是被烧光了,烧山的命令是李懋下的,也是为了防止晋军伐木。
远处,天空与大地相连的地方一片平坦,没有任何的异样。
“你闹什么鬼?”李天旋也上了城,也看了看城外,没有异样,才有些不解的问。
“那里!”李简说道,用手里的马鞭指向远处。
李天旋又转头看过去,仍然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正要再问,听李简说道“二叔,我们派出去的哨探大概是全完了。”
“什么!”这话倒是让李天旋一惊,盯着李简。
“不然的话,我们早就应该得到报警,你看。”说着李简手中的马鞭又向远处指去。
这一次李天旋看到了,目光尽处,天地交接的地方,本来的蓝天隐隐的蒙上了一层土黄色,这是大军行进之相。
李天旋立即对身边的士卒喝道:“吹号!”说完还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纳闷这小子怎么知道的,地听之术自己也会,可这么远就能听到,他是怎么办到的?
号角声起,全城戒备,一队一队的士卒登城守备,很快李懋也出现在城头之上。
远处的烟尘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浓。
“快看那里!”一个士卒指着城下说道。就看见一匹战马驮着一个梁军士卒正急急的从远处山间闪了出来,只见他一面纵马狂奔一面回头望去。果然他的身后追出来几个晋军的骑兵,正张着弓边追边向前面的梁军哨探射箭。
那梁军哨探把身子趴在马背上躲避后面射来的箭矢还用双腿不停的踢着马腹。待他跑得近些能看到他背上插着好几根箭矢,马身上也是。
离洛景城还远,马就先摔倒了,那哨探倒是灵活,在马摔倒时就先从马上跳了下来,踉跄着爬起来就向洛景城狂奔,后面的晋军那里肯放过他,见他落马更是高兴,现在仍在梁军弓箭的射程之外,他们便一个个把弓收起却把马刀抽了出来,准备斩下这个头颅顺便向城头的梁军示威。
一个晋军骑兵跑在最前面,他微微俯下身,右臂向后收起,手中的马刀的刀锋已经对准了仍在踉跄奔逃的梁军的脖项之间,只要再追两步右手轻轻一挥那颗头颅就会伴着满腔的鲜血飞起来。
可惜他没那么好的运气。
城头之上,李天旋岂容他放肆,推开一个士卒,就亲自架着一具矛弩开始瞄准,矛弩的射程、力道哪里是寻常弓箭能比的,待那要杀人立威的晋军骑兵就要追上那个梁军哨探时,李天旋双手同时向后用力一拉矛弩的牙发,“铮”的一声,一根长矛一样的巨箭就激射出去,巨箭带着呼啸射穿草纸一般贯穿了那个晋军骑兵的胸膛然后又贯穿了战马的肚腹将一人一马死死的钉在地上。
人当时就死了,马却还活着,四蹄在血污中挣扎惨叫着想站起来。其余晋军骑兵见状大骇,调转马头就要逃走,城头上又是几声铮鸣之声后,只有一个晋军骑兵侥幸不死,他死命打着马,头也不回得逃掉了。
“把那个兄弟带进来医治。”李天旋放开矛弩对身边的一个校尉命令道,然后又对李简说“没准你真说对了,放出去的哨探,除了下面这个,都完了。”
说完便走到父亲李懋面前道“父亲,一会儿晋军到了,很可能有一番作为,儿子先去布置一下,免得失了我们的锐气。”
李懋点点头:“也好,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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