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垆话音方毕,身形忽地随着凤天南暴涨的棍影倒飞出去。
后面的两名“五虎门”弟子都以为他是一招不慎受了自家掌门一棍,大喜之下双刀齐出分斩他后颈与后腰。
胡垆却是头也不回地双臂倒卷,贴着刀锋一下吞吐闪烁,在两人胸腹间一触即收。
那两条偌大的汉子应手而飞,落在数丈外倒地不起,双目怒睁面容扭曲,赫然已经气绝身亡。
“妈,那两人怎地死了?”人群中的少年面色陡变。
他终究年少,虽然由母亲教导了一身武功,又凭着一腔意气在街头收拾过一些痞棍恶霸,但杀人的事情从未想过也从未见过。
妇人也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间流露出几分凝重:“老娘竟是看走了眼。这小牛鼻子不仅腹黑更兼手段狠绝,竟是当真奔着灭了‘五虎门’满门而来。方才那两人都是被他用重手法点了死穴。”
“点穴?”相比眼前的事情,还是武功的吸引力更大一些,少年大为惊奇,用带着点埋怨的口吻道,“既然这点穴功夫如此厉害,娘你为何总说时机未到不肯教我,只教了我解穴的法门?”
妇人似是无言以对,遂陡然变脸一掌抽在儿子后脑,怒骂道:“老娘既说了时机未到,那便是时机未到,轮得到你这臭小子质疑吗?”
少年被打得抱头鼠窜,逃离母亲的魔爪,挤到前面去看热闹。
妇人也轻轻舒了一口气。她自然不好意思说当年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丈夫这识货买家。因为急着将自己出手,她尚未随父亲学完全套的点穴和解穴功夫便匆匆嫁了人。
儿子在武道上天分极佳,才十七岁年纪便已将自己一身所学掏个干净,青出于蓝指日可待。为了儿子的前途,终究还是要为他另择名师。至于那名师的人选……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总将“安全第一”四字挂在嘴边的可恶家伙。
此刻胡垆在一众“五虎门”高手的围攻下进退趋避,从容不迫;双手拳掌指爪变幻不定,杀招迭出。
他两世为人,养成的人生信条便是“布局如老狗之稳,出手似虎狼之狠”。此次决定对凤天南出手,前世记忆中的一点不平意气固是其中一个因素,更重要的则是为了“天地会”日后的发展。
即便那两座宝藏尽都顺利入手,对于“天地会”要筹谋的大事而言也只是解了一时之困。要想长远发展,终究还是要从胡垆所提的海外贸易一策入手。
满清在广东开设了十三牙行垄断海外贸易,但在十倍乃至数十倍的巨大利益诱惑下,以走私形式进行海外贸易的商贾从未被真正禁绝。
凤天南之所以独霸岭南,便在于他凭着一手刀子一手银票的软硬手段,打通官私两方所有关节,将广东一省的走私贸易尽都握于掌中。
“天地会”要将海外贸易做大做强,凤天南便成为绕不开的一道障碍。既然绕不开,那便只能将他铲掉。
他已经做好安排,只要能将眼前的凤天南父子以及这些“五虎门”的骨干尽都除去,自然会有人出手接收“五虎门”的势力及财力。何况眼前这些人没有一个良善之辈,杀之心中绝无任何负担。
抱定了斩草除根及除恶务尽之念,胡垆出手绝不容情,双手起落间必有人倒飞而出,落地时无一例外地变成一具具尸体。
片刻之间,场中便只剩下凤天南与凤一鸣父子还在负隅顽抗。
胡垆蓦地用一式“分花拂柳”的擒拿手法,右手五指一搭一扣抓住凤天南黄金棍的顶端。
凤天南瞋目暴喝,双臂交错发力,棍端上挑,要凭着一身深厚内力与两臂强横膂力,将胡垆的这一只手生生震断。
他却不知胡垆这一世天赋异禀,生具一身至今尚无人摸到极限的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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