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神武八年的四月初三,清明节的前一天,也是杭州王家最为繁忙的一天,里里外外的人都在奔走,有的在大堂上偷偷的擦眼泪,有的在王公庸的门前焦急的等待,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仆人、丫鬟、大夫,当然还有王家的子弟。
大堂之上,王云山端,看着眼下王公庸家大房张月春在二房李秀梅的搀扶之下,泪眼婆娑,二人就算是再争再闹,此刻家中顶梁柱轰然倒下,女儿王若烟也生死不明,这种情况下,只能是冰释前嫌,精诚合作了。
二房王侯臣和三房王伯南面色沉吟,眉头紧锁,不住的盘着手中的玉珠,偶尔站起身来,朝着对面大房的房子看一眼,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显得尤为不安,身后的妻妾也都在小声啜泣,有的安慰,有的端茶倒水,有的去打听消息,门外站着的,便是王星河、王星月、王召、王苏文和几个年纪较小的弟弟妹妹了。
“这一次,我看那个什么江宁还怎么蹦跶……”王星河呵呵一笑,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反倒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这倒也难怪,平日里几人与王若烟的交集无非就是在要钱的时候,或者逢年过节,家族祭祖的时候,生意场上各管各的,互不相干,王若烟做的再大,也不会多分给他们一分,现在正是看戏的时候,至于屋里的人有几分真假,有多少亲情,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在他们看来,王若烟做大,只能显示他们的无能,王若烟倒下,他们才有崛起的机会。
“现在事情也说清楚了,官服那边还没有消息,袭击公庸的应该不仅仅是难民这么简单,我们王家,被盯上了……”王云山双手放在拐杖上,面色凝重,一字一句道。
从话语之中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王云山已经发怒了,自从十年前将生意全部交给了三个儿子后,他便从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了。
“我会动用我的关系查一查,你们也别闲着,该查的要查,不仅要查是谁,更要查查自己,看看自己身边的人,有没有外人,公庸的伤还不知道如何,明日祭祖,伯南暂时主持一下,烟儿怎么样了?”王云山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门口一个丫鬟急忙道:“小姐之前就已经染了风寒,今日又受了惊吓,加上大老爷的事情,急火攻心,将病都给引了出来,现在还在发烧……江……姑爷在陪着她……”
“哎,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王云山起身,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捣了三下,格外刺耳。
“你们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希望你们要心中有数,这一关,是王家的大关,过得去,你们仍旧衣食无忧,过不去,后果你们也要好好想一想,都回去吧,我去看看公庸。”王云山说完,拄着拐杖朝着门外走去,他既然说了,又有谁敢离去?纷纷跟在他身后,朝着后院走去。
“老爷啊……”张春月到了门口,看着一盆盆从屋里端出来的血水,哀呼一声,竟差点要昏厥过去,李秀梅急忙搀扶着:“姐姐切莫过度伤心了,你若是再倒下,秀梅就真的走投无路了……”
“闭嘴,王家还没垮呢……你们两个妇道人家叫什么?”王云山怒喝一声,一只脚踏进了房门。
这二人平日里虽然争斗,但也都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王公庸虽然生死不明,但也不至于如此哭天喊地,无非就是想要引起王云山的注意,二人膝下无子,只有王若烟一个女丁,却也说不上是如何亲近,其中缘由大家都知道,如今王公庸若是真的倒下了,他二人的好日子,也就真的到头了。
二人急忙闭嘴,不敢再哭喊,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到了走廊的长凳上缓缓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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