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奉大将军令,自此等候王建将军多日。”
“嵇昀如何知道我今到此?”
“回王将军,陛下诏书先捧入晋王军中,然后才至成都。”
“晋..….晋王也来了?”
“晋王已回太原,目前统兵在此的乃是世子李存勖。”
“那..….天水郡主可同在军中?”
王建心念意动,脱口问及李萱,言语惊诧众将。
“李家郡主随同晋王回去了。”
“哦。”王建大失所望。
此时联军集结于华州,张归霸则屯驻河中府,固守着蒲、虢二州,双方隔黄河、潼关呈东西对峙的局面。
联军急于进兵,嵇昀和王建、李存勖、李嗣源等商议,大军东出潼关以后便分三路进击,其中,中路军沿官道一路向东,大张旗鼓地进攻虢州城防,左路军趁夜色北跨黄河,袭击位于蒲州南部的风陵渡,监视和牵制张归霸,右路军偃旗息鼓,穿小路绕道凤凰山,或从背后夹击虢州,或出其不意攻打陕州。
李存勖瞧着地图,对嵇昀道:“只要拿下陕州,洛阳就在手中了。”
嵇昀点点头,仍有疑虑:“其他两路倒还好说,可这右路军…...最要命的是我们没有掌握梁军的兵力部署,走凤凰山小路虽是奇招,但是敌人若在山林险恶处布防设伏的话,我们非但不能出奇制胜,恐怕还要付出极大的伤亡。”
几人各自沉思,王建道:“兵贵神速,与其迟疑不决,不如险中求胜。嵇昀,你是禁军大将,中路的大旗自然应由你来扛。至于右路军,就由我和宗涤去蹚,凤凰山小路再不好走,我不信还会比蜀道更加难行。”
正说话间,斥候来报,南麓山里抓住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声称有重要的东西要面交神威大将军。
嵇昀唤了二人过来,原是一个老汉领着个刚有六七岁的小姑娘,确认是陌生面孔,嵇昀叫起问道:“是你要见我?”
老汉惴惴不安地上下打量,惊异道:“你就是神威大将军?”
“是,你老哥找我有什么事?”
老汉伸手到怀里摸了一把,掏出一个泛着油光的布包,打开里面裹的却是一锭金子。
“你这是?”嵇昀愈加不解,老汉痴憨憨一笑,随即又把黄金掖回襟底。
“那个是我的,这个才是给你的。”老汉说着便把那张裹过黄金的布皮递给嵇昀。
嵇昀一头雾水,只是不解。江小雨瞧着新奇,扯过布皮仔细端详,亦瞧不出什么端倪。
“老爷子,你把这破尿片给我师父,是什么意思?”野南浔质问老汉,见他长相蛮横,一时吓坏了小姑娘,在老汉怀里紧缩了身子忍不住两眼噙泪。
“爷爷。”
被孙女一闹,老汉也失了方寸,忙手忙脚地解释起来:“是有人叫我把这个一定交给神威大将军,说只要我做到了,就赏我这锭金子,等回到汴州,还会再给一锭哩。”
“什么?”众人闻言更觉奇怪。
“你是从汴梁来的?”
“是的。”
嵇昀听到这儿,拿过布皮再度翻看,详察良久直到把布举过头顶,放在日头下时,才终于发现其中的秘密所在。
嵇昀唤人取来小刀,割破布皮边角,从中间将布辟扯成两片,隐藏在底片上的图文便即显现出来。
图上密密麻麻,既有山川河谷、城郭关隘,又有图形记号、文字注解,仔细看时,上面竟将梁兵在河中至洛阳沿线的兵力布防、明营暗堡通通标示出来,至详至尽,可谓用心。嵇昀惊呼难得,急问老汉是何人雇用他送此图来。
老汉备言不识,只知道是个大善人,老汉的儿子媳妇在汴州城里惹了官司,就是这位雇他的东家出面作保,交代他走这一趟,不但有金子拿,其儿子媳妇也可免于牢狱之祸。
“汴梁城里怎么会有贵人助我?”
嵇昀左思右想,眼神再瞥到图上。
“这字迹.…..”
“老哥,那位东家是不是长得鼻直口方,左眼下有颗黑痣,一脸正气、不苟言笑的样子。”
“对对。”
老汉点了点头,嵇昀面露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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