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宪脸色真的巨青,斜着眼睛瞪着徐庶,真是又恨他,又看不上他这优柔无断的性子。
人都来城外了,就是不进城,是几个意思?!回来还丢他脸了不成?!
徐庶一怔,随即鼻子一酸,眼眶一红。
他是早几天就来了城外,只是一直犹豫着不肯进城,的确寡断又没用,离开刘备的时候有愧,但无悔。可是进城,却莫名的有些迟疑。
今日他在城外的确是决定无论如何要进城了,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帮下邳守住,退曹军的,所以他不准备想这么多,就进城罢了。
只是心中的结,一听宋宪这一顿骂,恍然清醒,释然又了悟了,一时烟消云散,心中到底升起无限的雀跃来,心里的重担和犹疑也彻底的放下了,道:“女公子果然为庶……伤心?!”
“为你这种人伤心不值的慌!”宋宪拔了拔刀,不过到底是忍住了宰了他泄恨的心,不过他脸色不大好,道:“你虽弃女公子而去,然而你在城外,吾却不能不管,你先在城中安顿吧,城保住了,以后你再离去不迟!”
徐庶突然哭了起来,却不是悲泣,而喜泣的,杂着心酸的各种各样的情绪。
他原以为,他的走,女公子不留。原来,并非如此!
徐庶自觉自己真的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竟然……
女公子她到底是为他伤了心,不留他,是不肯勉强他,更因为吕布名声难堪,刘备名声仁德在外,是以为他嫌弃吕营的名声太差吗……
竟然还能有这样的误会!
徐庶猛然哭了,又大笑起来,哈哈哈的,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郝萌看看他,像看神经病似的,一脸嫌弃的后退两步,又看看宋宪,道:“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宋宪翻了个白眼,道:“当然!”
“行吧。”郝萌也不追问,只笑道:“看来你与他不和,还有仇!”
“哼,仇深着呢,”宋宪白了徐庶一眼,更像看神经病一样了,道:“这些读圣贤书的人,真的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又骄傲,又傲慢,又叽歪,又没用,还特别会哭,又哭又笑的……”
但偏偏是杀不得,只能忍着。
宋宪骂了他便跟郝萌走,郝萌拉着宋宪道:“你来,我带你去见二个人。”
宋宪不疑有他,便跟着郝萌走,身后徐庶却扯住了他的手臂,道:“宋将军,庶虽不才,但愿来助将军退曹军!”
宋宪一怔,看着徐庶这张花脸,嘴角抽了抽,道:“刘备叫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
“庶自行而来,宋将军,庶从未投刘备。”徐庶道。
宋宪倒是怔了怔,道:“?”
“果真?!”宋宪这下正色起来,严肃了很多,也收了不屑而鄙视的眼神,郑重的看着徐庶。
徐庶笑道:“女公子如此待庶,庶若是弃之而去,岂可为人?!更不可为士!宋将军是忠义之将,一心为主,然我等士人虽是读书人,心思纵然多,也并非多是奸诈之辈。庶便是再无信无义,也断断不会弃女公子而背弃自身信条。”
宋宪看他如此,这下是真的忙拱手单膝要跪道:“元直莫怪宪鲁莽,宪所为,实是为女公子委屈,出气也是,冒犯了元直,还请元直打骂出气,宪定不还手!”
徐庶也不曾料到他竟能屈能伸,也是心中生出敬意来,忙扶起他道:“宋将军焉能如此?!既是同知同袍,何必如此!”
宋宪感慨的道:“怪宪粗心,不知元直真心,没有料到元直也有一颗真心!”
他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天下士人都眼高于顶,多数是看不上徐州的,元直不错,很不赖,不是那些眼高于顶的人!”
徐庶哭笑不得,此时倒真的多了些真心。这宋宪说话极有意思,说看不上徐州,其实,不就是看不上吕布吗?!
这战将能如此能屈能伸,能谦卑能傲慢,真的是受了她的影响了吧?!
既能白眼翻到天上去,又能屈膝认错,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恨不起来。
哪怕他二话不说,在城外看到他的时候,一言不发,只是骑着马将他长臂一捞,掳了直接丢在马后,险些没把他给颠死。
这货,刚刚是真的想故意折腾他。
但是徐庶因为他这直与忠,倒是笑了。
知道他投了刘备,可能无望,便不徒劳,只是大骂解气,然而,既知他无有投刘之心,又立即的转变了态度。真是……
“元直休怪宪,既已是同袍,当齐心协力共同退曹,以后我定再敬酒与元直陪罪,宪原是个粗人,还望元直万勿怪我……”宋宪笑道,“以前女公子就说过,元直最是个大肚量的,绝不会与宪计较!”
真是什么话都被他给说了,一时之间,竟叫徐庶哭笑不得。
“庶并非暗恨于心,隐忍不发之人!”徐庶笑道。
“这是自然,宪从不小看元直,”宋宪咳了一声,有点尴尬,这误会确实是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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