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朱少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跪下,向我和我妹妹赔礼道歉。”白孤扫了他一眼,“长得跟猪一样,还听不懂人话了是吧?”
白孤此话一出,不禁让在场众人瞪大了双眼。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直接狠狠地撼动了所有人的心脏,不少人默默地伸出了大拇指,其他人也向白孤投去敬佩的目光。
很难不共鸣,很难不支持。
朱家在云水城胡作非为不说百年,少说也有几十年了。自朱少爷的太祖爷爷一辈开始,朱家就开始在云水城里初立恶名了。欺男霸女,恶意竞争,倾吞田地,无恶不作。其中当属朱少爷的太祖爷爷朱大混蛋最是臭名昭著,不仅肆意掠夺良家妇女入府为奴做妾,还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蒙骗了许多商贩,霸占了他们的摊位。
当时的城主软弱无为,连带着官府也就对朱家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城里百姓叫苦连天。
想去告官?也不想想之前的马秀才几人?
就因为不满朱家众人的所作所为,马秀才几人写了一纸状书上报官府,并且准备再往上书朱家罪状。结果全都没落个好下场。
这几人都考上秀才了,肚里墨水不少了吧?也算得上是个半官了,就等着京城那边颁下皇令,就可以走马上任。
还不是被驳回状书,诬为反贼?
有两人不服去官府对峙公堂,结果一个被骂到吐血当场,死不瞑目,一个被拖去施了杖刑,活活打死。
其他几人还想着连夜溜出云水城,去往京城直接上书朝廷。不料城外早已布了防,几人刚出城门,就被乱箭射杀。
几人尸体还被吊在四处城楼上,以儆效尤,警戒城内众人。
直到二十年前,新城主上任,这一切才有所好转。
新城主嫉恶如仇,大力整顿城内各行各业的交易风貌,在短短三年间,云水城就焕然一新。
朱家众人也甚是聪明,祖传的无赖精神在一代代人手中得到发扬光大。
自从新城主上任之后,朱家众人耍的那些个无赖手段愈发娴熟与隐晦,做事绝不会给外人留下话柄与尾巴。加之他们在官府里或是买通衙役官吏,帮忙打掩护,或是让自家子孙考取功名,进入官府里名正言顺地成为自家的保护伞。环环相扣,更加让城主府无可奈何。
只是朱家算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发展至今势力盘根错节,几乎牵扯到全城的各项发展。
若是一口气将其连根拔起,必将大伤云水城的元气。
如同将一株扎根至深的大树完全拔出,那些空缺的填补以及土地的修复,将是一个漫长且又复杂的过程。
时至今日,城主府还是想不出一个比较折中的方法来解决这个云水城的大毒瘤,以至于朱家平日里愈发的嚣张。
城内百姓无不唾弃朱家的所作所为,但无奈对方家大业大,官府里还有人撑腰,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只好在背地里骂两句解气而已。
如今白孤说的话,无疑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替大家狠狠打了朱家一个响亮的耳光。
也骂得很确切。
朱少爷的体型,远远看去确实像是一头肥猪站起身。
只不过,众人只是在心里,或是用目光默默地支持白孤,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附和白孤。
朱家的淫威已经在云水城众人心中根深蒂固,根本不敢与之对抗。
榆钱也被白孤这句话震惊了。
她自然是清楚朱家在云水城里的分量,知道招惹了朱家会有怎样的后果,但她不怕。至少她的身后站着吴老和长洲药馆,单说这一点,只要她占着理,对方就算是城主府她都可以无惧。
但白孤,据她所知,只是一个毫无过人之处的平凡人啊。虽然家底殷厚,出手阔绰,但他终究在云水城里势单力薄,根本不可能与朱家这种庞然大物抗衡。
只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这份胆色,榆钱还是很欣赏的。
但欣赏归欣赏,眼下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过不去今天,白孤的这份胆色只能沦为云水城闲人下菜佐酒的谈资笑柄。
榆钱一把拉住白孤,“白孤!不要意气用事!”
“我没冲动。我刚刚让小小道歉,是因为她确实走路不看路,撞倒了朱少爷,有错在先,所以我才让她道歉。但一码事归一码事,朱少爷刚刚在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出言辱骂我与我妹妹,甚至辱骂我父母,此事在我这里过不去。换成在场任何一人,如果有人辱骂你的父母,你该当如何?我让他道歉,是不想给城主与官府惹麻烦,也是给吴老、长洲药馆与朱家一个面子。不然,我早就出手杀了这头肥猪,就当是提前过年吃杀猪菜了。”
白孤目光平淡,语气更是波澜不惊,仿佛是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声音落在众人耳朵里,不啻于响起了一阵惊雷,听得众人眼皮子直打颤。
不想给城主和官府惹麻烦,给三方大势力面子,杀猪过年吃杀猪菜,这三句话哪一句不是在抽朱家的耳光?何况白孤把这三句话一口气全说了,还说得那么理所应当。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朱少爷起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张满是肥肉的大饼脸立即凹出了几条褶皱,一双被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眼里露出凶光,“该死!你这狗贱种竟敢辱骂本少爷?就凭你这些话,你就该死!阿基,给本少爷打死这个狗贱种!”
由于太过激动,朱少爷全身的肉开始波动起来,如同一颗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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