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引颈,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音乐的“感性熏陶”,宇文晟并没有干脆利落的了结了她,反而用那一双疯魔妖异的红眸在她脸上巡视片刻。
然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痛得她险些爆粗口,在她睁眼的那一瞬,他一口咬上了她的肩膀,直到见血。
郑曲尺痛得表情都扭曲了,她心底已经被恐慌占据,她觉得她还是唱吧,这样一口一口被撕咬着吃掉的死法,也太特么的不人道了吧,她并不想被活活痛死啊。
可没等她开嗓一嚎,宇文晟已经松嘴抬起了头,他唇上染满她的血,鲜红冶丽,这时离得近了,郑曲尺才发现他头发上、衣襟处都是血,甚至还有些不明肉榍物体,被冲得反胃,然后她再也控制不住,吐了——
吐完后,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颤巍巍的抬起眼,望向宇文晟石化呆怔的表情,此时她脑中只有一句话循环在播,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宇文晟眉心拧紧成川字,似连精神都遭受到了无形攻击,瞳孔紧缩。
他揉向额角,似在缓解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就在郑曲尺屏息待死时,他悠悠抬起眼睫,有种分裂的阴沉看着她。
郑曲尺梗直脖子,两眼睁大直直地看着他,却见他一拂袖,她眼前霎时一阵模糊,再眨眼一看,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见……咦,真不见了?!
郑曲尺站在原地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她一脸茫然加黑线,心想,这是被她的秽物给熏走了?
“师父……”
“夫人……”
来人了来人了,救命啊——
咳,嗓子喊不出来。
郑曲尺看着赶回来救她的一众熟人,只觉热泪盈眶,她朝他们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但转念又一想,宇文晟才将离开,保不齐人没走远,若听到他们的呼喊声岂不麻烦?
她又赶紧摆手,神色焦急。
甘鑫与王泽邦远远看到了她站在山头,手舞足蹈,又蹦又跳,当即一头问号“?”,(师父)夫人一大早上这么兴奋激动,是捡到金子了吗?
——
事后,王泽邦跟郑曲尺交待,他们这一趟来风渡口的主要目基本都达成了。
风渡口蛮夷所建造的牙子塔已经被他带兵铲除了,暗卫使的美人计引得溪地部落跟愙朱部落反目成仇,一举抓获,最主要的是愙朱部落的首领,此番也顺利一并抓到了。
这时郑曲尺才知道,宇文晟来乌堡不仅仅只是为了剿匪灭敌,还是为了解蛊。
他们多方查询,据闻“凤凰泪”便是愙朱部落流传到中原地的,它本是愙朱族某一位厉害的蛊师用来复仇的,据闻他本是族中的天才,但正因为天赋奇高,惹来首领的嫉妒,便被设计陷害驱赶出族中。
后来他为了复仇,便制造出了“凤凰泪”这一类歹毒的血蛊,为什么说其歹毒呢?只因想要控制血蛊不发作,便需要用亲人的血来灌溉,且一次比一次的量大,为了活命无疑需要屠尽自己所有血亲之人。
在杀光自己所有至亲后,再慢慢陷入癫狂悲惨的境地,沦为杀人机器,最后痛苦死去。
郑曲尺听闻后,脸色泛白:“要亲人的血?那宇文晟他……”
王泽邦见她似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夫人,将军没有这么做,他每一次蛊毒发作,靠得是自己强大的毅力与深厚内力来压制,但这样做却会产生一种很恶劣的情况,便是日复一日会严重影响他的性情,叫他一次比一次容易陷入失控的地步。”
而近日,显然将军快撑不下去了,所以才如此迫切想找到愙朱族部落的首领,因为只有首领代代相传的秘蛊之术才有希望能解。
原来宇文晟这么多年以来没回去,也有担心自己会失控的缘故,在没有彻底解决掉这些问题以前,他才会常年征战在外。
不必细说,但凡郑曲尺想一想曾经的宇文晟是何类人,便能明白王泽邦所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他不是天生残忍冷酷,他也不是天生杀人如麻,更不是天生便是一个残暴不仁的性子……
“是谁?凤凰泪是谁种在他身上的?”郑曲尺问道。
目前郑曲尺怀疑者有三人,要么就是邺王,他不清楚宇文晟的真正身世,以为他是宇文家的人,所以给他下蛊后好让他杀光宇文氏一族,顺便断了宇文家的后。
要么就是晟母,她恨邺王,也一并厌恶宇文晟,所以给他中下蛊,好让他长大后替她复仇。
最后就是……宇文老将军了。
“是宇文老将军。”
王泽邦直接揭晓了答案。
听到王泽邦说是宇文老将军时,郑曲尺心中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感概万分,无奈轻叹一声:“……到死他都不敢亲自报复,该说他是懦弱还是愚忠呢?”
没想到夫人会是这样一句评价。
王泽邦怔了一下,道:“夫人都知道了?”
郑曲尺点头:“宇文晟跟我讲了一些,但他偏偏没有提及凤凰泪的事情,想当初我妹妹中蛊一事,他一眼便知晓,还知道拿神木梦来克制,这说明他曾经调查过这一方面的事情,那他自己为什么这些年以来都不去解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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