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浦吐着吐着,便慢慢倒了下去。
这边林桑却大笑了起来,“刚才还笑话我吐呢,现在你不也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快起来吧,别装了!我还给你留了些我最爱的蟹爪爪呢。”
林桑说完,便又吃了起来。
可过了一会儿,见倒在地上的赤松浦没有动静,他心中有些不安了,忙起身过来察看。
只见赤松浦紧闭双眼,脸色煞白,表情难受且不停地“哼哼”着。
“哎,我说老弟,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说着他便往赤松浦的额头上摸来,“呀!我的蟹呀!怎么这么烫?”
“我还冷……”赤松浦有些哆嗦着说道。
“不好,你这又冷又热的,怕是受风寒了。咱得快些走,找个有人烟的地方瞧瞧去。”说完,他便将软塌塌的赤松浦抱起,放到了马背上。
他找了些绳子,将赤松浦绑牢,再牵上另外一匹马,便匆忙往乌荒沼泽中走去。
“走这里不是危险吗?”赤松浦迷迷糊糊之中,见他走进了沼泽,便鼓起劲来说道。
“少说话,你现在病的厉害,咱们得赶时间。”
这乌荒沼泽,绿草丛丛,碧水湾湾。看上去,美如画卷,俏如少女。就连那马儿也觉得惬意,行走起来也是那么的自如与欢快。
可林桑心中清楚,像这种地方,他曾经历过不少。其中的凶险,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若无人相救,将会万劫不复。
因此,他走起来,格外小心。当然他还是有些经验的。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重,天气也越来越黑,大雨似乎很快就要来到。
“蟹爪爪的真倒霉!怎么什么事都赶到一块去了,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我说老天爷,你他娘的能不能等我们过了这沼泽之后,你再下?”说这种话,也就是发发牢骚,给自己寻些心理安慰罢了。
那老天岂是任他人指挥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谁又能拦得住呢?
你越是不想让它下,它却偏偏要下给你看,似乎专门与那些落魄之人作对。
果然,没过多久,那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也没有遮雨的东西,林桑便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了赤松浦的身上,尽管这一层薄薄的衣服很快就被淋透了,可有总比没有强一些。
渐渐的,风越吹越紧,雨越下越大。黑暗袭来,如一巨兽,要将这里的一切吞噬。此时的乌荒沼泽,犹如地狱一般,让人恐惧。
由于吃了些蟹子的缘故,高大的林桑尽管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那体能也是充沛得很。他顾不得雨大风急,一直在坚持前行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了,隐约之中,他看到前面山的影子了。
他心中一阵激动,“这是要快出沼泽了!”他兴奋地说道。
此时的病重的赤松浦早已没了意识,任凭那马颠簸,那雨水浇淋。
林桑回头看了看赤松浦,觉得不妙,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了起来。这人一急,头脑便就有些发热,加之阴冷,人的大脑缺氧,做起事来考虑得也就不那么仔细,状况也就随之而来了。
他光顾着往前走了,一不留神,滑到了一滩淤泥之中,就连他牵着的驮着赤松浦的那匹马也一块陷了进来。
此时的林桑没有慌,反倒是一下子清醒了。他一动不动地立在淤泥之中,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恶狠狠地咒骂了一下老天。这时,那马儿却惊叫了起来,且不停地扭动着身躯。一股股恶臭伴着阵阵气泡不时冒出,将昏迷中的赤松浦熏得也咳了起来。
眼见着那马驮着赤松浦慢慢地越陷越深,林桑有些着急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飞快地想着。现不现形,现不现形?
他怕现形吓着赤松浦,可不现形凭自己也出不来呀?怎么办。
那马越陷越深,已不容他现思考下去了。唉!他心一横,大吼了一声。在大雨之中,一头巨大的一足山猱猛得窜起来,然后带着满身的泥水,落到了草丛之上。他那巨大的脚掌,踏起的阵阵水雾,四散开来。
他来到那淤泥潭边,想伸手来抓那马缰,可是够不着。来揪马尾,也够不着。这可如何是好?他一时又陷入到无助之中。
罢罢罢,今儿只能是牺牲于你了!想到这里,他便跳到马的后臀之上,将那马压得又乱动了起来。待他站稳后,忙将赤松浦解了下来,夹在了腋下,在那马背上一跐,便跳了出来。
他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看那匹马,心疼地说道:“老伙计,委曲你了。”说罢,便牵上另外一匹,想快快离去。
可当他看到赤松浦的情况有些严重时,便将那马缰一丢,只从那马背上将盘缠取了,而后将赤松浦背好,便蹦着往远处跑去。
这速度可比牵着马走快多了,一会儿工夫,便消失在了迷蒙的大雨之中。那匹马儿看着他们逝去的背影,鼻腔中不时喷出一股股热汽,且不断地嘶鸣着。
而另外一匹却早已沉到了淤泥之中,只有几个气泡还在慢慢冒着。
林桑的跳跃,一下子便是数丈之远。那一顿一顿的节凑,让赤松浦也慢慢有了感觉,他勉强睁开眼来,当看到眼前的景象之时,心中一紧,便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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