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次通讯,一号舰队舱呼叫729号通讯空间站,我可能暂时回不来了……没办法,从今天开始,我就叫徐锐了……伙计们,星际大战交给你们,可千万别输啊……”
另外一边,黑旗军快速北进,马不停蹄地跑了整整一天,准备与传说中的魏国大军展开决战。
可洪启率领的三千人马只是在黑旗军三十里外现了一圈,便马不停蹄地向西撤走,等黑旗军杀到之时,又是只剩一地鸡毛。
钟庆渊立刻明白自己中计,恨得牙根痒痒,对魏军中那个未曾谋面的对手更加忌惮。
此时,诸将都认为黑旗军一撤,哭坟谷的五万魏军定然会立刻撤退,应该迅速回师,找到退走的魏军,在运动战中将他们全部歼灭。
可是钟庆渊却认为一来一回耗时太久,而且等黑旗杀至已是疲兵,若是魏军以逸待劳,再使诡计,说不定会令黑旗军元气大伤。
于是他力排众议,不仅不去追击,反而率领三千黑旗军东进十五里安营扎寨,令一众将官大跌眼镜。
傍晚,黑旗军刚刚建好营寨便全军集合,向着东北方列成一字长蛇阵。
副将坐在马上,用胳膊轻轻捅了捅身边的军官,低声道:“喂,咱们刚刚建好营寨,为何又要朝东北列队,难道将军以为魏军会从东北杀来?”
那军官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将军自打从沂水出发,一路上屡屡大失水准,哭坟谷这般明显的破绽都视而不见,非说敌军有诈,我看呐,这几年将军东征西讨,用兵过于谨慎,失了锐气啊。”
“慎言,慎言啊,将军虽年少,但在用兵一途上却深得王爷真传,岂是你我之流可以妄议的?还是做好本分吧。”
“哎……末将也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不知为何,好好一场仗居然打到了这个份上,我黑旗军自建军以来,何曾如此窝囊?”
闻得此言,又想到这几日的仗,副将也是心中大愤,下意识低喝一声,以泄心头郁闷。
孤立阵前的钟庆渊或是心有所感,略略回过头来,冰冷的目光从众将领身上一扫而过,将领们顿时低头不语,噤若寒蝉。
就在这时,黑旗军马头所对的方向突然出现一支人马,众将都是行伍精英,一看便知竟竟有数万人之多,顿时紧张起来。
那支人马缓缓推进,不疾不徐,一路从容不迫,军容极为严整,一看便是百战雄狮,即使是黑旗军见到这样的劲旅也不免心中打鼓,肃穆起来。
黑旗军阵不等下令,自动摆开攻击队形,只要钟庆渊稍一挥手,三千黑旗便会如同一把尖刀直刺敌人心脏,这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黑旗所过之处从无敌手,无论对手是谁。
然而,等这只大军渐渐走近,黑旗军一众将领才惊愕地发现,来的这支大军旌旗翻飞,蓝底的旗帜上绣着一头烫金色的犀牛。
黑旗军对这个图案非常熟悉,因为那不是魏国大军,而是南朝主力,武陵王的另一支亲军。
“是犀角军!怎么可能,王爷的主力不是最快还得三天才会南下,犀角军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众将都觉不可思议,唯有钟庆渊摸着那张飞鸽传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犀角军与黑旗军相同,也是武陵王的三大亲军之一,地位和战力都在黑旗军之下,但全军总人数却有六万之多,步兵、骑兵兼具,善于攻城与奔袭,最适合眼下的局面。
大军走到距离黑旗军阵千米之外停下脚步,前锋朝两边缓缓分开,一队白衣骑士纵马而出,一直跑到黑旗军阵前十余米处才停下脚步。
最中间一位三十出头的将官双眼如同两柄利剑,身着纯白光明铠,端坐马上,朝钟庆渊拱手道:“青玄贤弟别来无恙,王爷接到你的飞鸽传书,立刻改变作战方略,调我三万犀角儿郎驰援贤弟,现在我军已至,尽都归你调遣,请贤弟下令吧!”
钟庆渊朝那将军拱拱手,哈哈大笑。
“哼,当本将真的会放走那支魏国大军么?先前受制于黑旗军兵力不足,首尾无法兼顾,现在王爷的援军已至,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管那个高人是谁,本将一定要你有来无回!”
同一时间,洪启的三千轻骑也刚刚建好营寨,与田忠、张北江两位副将研究明日的行军路线。
这时,一个亲兵冲进营帐,单膝跪地道:“启禀三位将军,斥候刚刚在大营附近抓获两人,他们说自己乃是流民,但属下却觉得他们鬼鬼祟祟或有蹊跷,特请三位将军示下。”
“哦?”
洪启微微一愣,点头道:“把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便有士卒推着两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进了营帐,那两个老头浑身脏兮兮的,一见三人立刻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看上去的确很像躲避兵灾的流民。
洪启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番,与田忠和张北江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不必装了,二位阁下是南朝的哪位大人,还请报上名来,免得本将真的将你二人当成流民宰掉,岂不冤枉?”
正在拼命磕头的两人一听此话,顿时浑身一震,其中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缓缓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恐惧之色消失无踪,高贵气质油然而生。
“本官乃沂水知府,宁国驸马,上官不达当面!”
洪启微微一愣,盯着上官不达仔细端详片刻,沉声道:“上官大人好气魄,这般坦诚,就不怕我三人对你不利么?”
上官不达哈哈大笑道:“将军何必故作姿态?这一路以来我上官不达时运不济,无论如何躲藏都正好与贵军进军路线一致,终究没能逃出生天,不过几次与贵军擦肩而过,也让我发现了贵军的秘密。”
“原来如此,不知上官大人发现了我军的什么秘密呀?”
洪启冷笑到。
上官坦然道:“贵军趁我沂水不备,妙计破城,的确打了一场漂亮仗,可惜贵军故作伏兵却逃不出本官的一路观察。
如果本官没有猜错的话,贵军并非什么神兵天降,而是北武卫大军中的一股,全军只有三千人马,而且没有后援,本官说得对吗?”
洪启三人脸色一变,豁然起身。
“上官大人这般慧眼如炬,就不怕我杀你灭口?”
上官不达眼珠一转,笑道:“将军不会的,死知府怎会有活上官有用?本官在沂水为官六载,对泾阳一省了若指掌,将军想率领这支孤军撤回魏国,没有本官的帮助,恐怕难上加难。”
洪启脸色沉了下来,看向田忠与张北江,他们都是出身行伍,论嘴皮子功夫哪是上官不达这等官油子的对手?
眼下战事吃紧,魏军虽然连连获胜,但无异于高空求索,命悬一线,只要一战失利便是万劫不复。
何况大军一直在向南朝复地挺近,每走一步,危机就会增大一分,回国之路更是遥遥无期。
再加上为防暗棋泄密,三人始终都不知道徐锐的撤退计划,心中难免打鼓,被上官不达一说顿时有些意动。
“上官大人请坐,不知大人对眼下的战局有何见教?”
洪启沉吟片刻,指了指营帐里的一块石头,对上官说到。
上官不达拍了拍屁股上的黄泥,施施然坐了下来,神色镇定地说道:“本官当然有所见教,不过在本官分析局势之前,可否先请将军解惑,你们究竟是如何一眼看破我身份的?”
洪启一愣,与田忠和张北江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不达一阵错愕,不明白究竟有何可笑。
张北江见他不明所以,冷笑道:“上官大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二人假扮流民的确是招秒棋,可是哪有流民穿得起绸缎内衣的?
据本将军所知,南朝等级森严,别说流民,就是家资万贯的巨富商贾也不得穿着绸缎,此时出现一位身穿绸缎内衣的流民,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您是一位官员?”
上官不达脸色一僵,连忙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衣领处果然在粗布麻衣之下露出了半截灰黄色的绸缎内衣。
城破之时他走的十分匆忙,来不及好好打扮,这一路更是仓皇逃窜,一直没有时间在意这些细节,没想到就此留下了最大的破绽。
上官不达长叹一声,苦笑连连,两只眼珠微微打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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