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拱手,“陛下,臣知严提学品性,愿为其作保,若非确有其事,他也绝不敢在御前口出狂言!”
两万兵还带不好,那特么就不要带了!
这个潞州在山西的东南部,大概就是今天长治市的位置,离最北边大同的代王那还远着呢。
军队建设这种事,再富裕也要考虑成本问题,否则拖垮了财政,这就叫穷兵黩武。一味加重国家和百姓负担,最后反而让这个坚固的堡垒从内部被攻破。
严毕云眼睛射出一道精光,“陛下,请恕臣直言冒犯之罪。”
“臣请陛下召见一人。”
不过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第二,借此机会整顿蓟州各卫所,其中之关键就在于这三个甲级卫,剩余的,说实话蓟州多处城池、关隘都需要守军,屯田也需要屯军,这部分将就就行,一旦分为乙、丙两等,军饷就会下一个台阶,国库的压力也小,如此才能细水长流。
“那你在哪里听到的?”
满清后期也是编练各种新军。
朱厚照不认识这官员,但还是知道提学是干什么的,这某种意义上也是地方上的监察官员,“伯安,山西提学怎么叫你给带来了?”
但几乎没什么用。
“皇上,此事便由臣来回答吧。臣原是弘治十二年二甲进士,十年前就曾听闻王守仁之名。此次也是知道皇上圣旨召其回京,因而在路上等候。”
但是对于杨一清来说,则是他干大事的时候。
“直言就好。”
朱厚照优容老臣,体恤臣下这种事做得还是蛮到位的,凡是见过他的臣子,都会觉得皇帝其实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很难想象那种人头滚滚之事会是这位做的。
尽管如此,边军的甲级卫肯定是不如上直亲卫。
三个丙级卫就是缓冲地带,用来安置那些不好直接清除出去的人。
“朝堂,并没有要乱的迹象,更没有反叛之案。再说谁要反叛?”
还是原先宁夏安化王造反之事,使得锦衣卫的注意力被各个藩王给吸引过去了,另外就是本来明朝防藩王就是老传统了。
“臣等谢皇上体恤之恩!”
而且蓟州真的不需要五万精兵,两万能战之兵,足以应对一些突发情况,即便再有什么大乱子,边上就是宣府、辽东以及京师精锐。
朱厚照略作思考之后又问:“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封山西的奏疏跟朕禀报此事,哪怕风闻奏事的都没有,这些人竟能将山西控制的滴水不漏嘛?你还听到了什么,都一一说来。”
杨一清、王鏊等也都是一样的感觉,皇上待他们是好的,除非在正儿八经的事情上犯糊涂。
“好,那就依杨阁老的意思。但蓟州裁减人数之事还是要做,只不过所余十卫也按照亲卫甲乙丙的分级方法,三四三吧,三个甲级卫、四个乙级卫、三个丙级卫。”
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以他如今的权威来说,已经不需要这些了,所以他对这些奏疏全都不予理睬,并写下朱批:人皆有三急,尔不急乎?
朱厚照先前听毛语文提过,所以是有心理准备的,他喝退想要来上茶的内侍,认真道:“起来说话。伯安,你也平身。”
啊,这倒是个不能轻易否认的观点。
“杨阁老,还有一桩事。”
“依照臣听到的,他们并非以沈王为首,但是要以沈王之名为名。”
杨阁老心中长舒一口气,这种做法,虽然没有皇帝那一声‘五万精兵’来的气势恢宏,但它有一个更大的好处:做得下去。
“你提到了潞州卫,是沈王吗?”
杨一清文官、武官都当过,打过仗、治过民,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臣以为,陛下不必强求各边处处都是腾骧四卫。陛下亲领二十六卫,最是清楚一个甲级卫需耗费多少银两,此其一也。其二,卫所之军也分步卒、起兵,更有驻防、野战之别。请……陛下恕老臣昏聩,老臣以为蓟州之兵,若有两万精锐,足矣。但两万精兵不足以守卫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城池,因而边镇也是需要‘丙’级卫的。”
不过王朝中后期冒出来的这种军队基本都是募兵,而且有些游离于主要军队之外。
所以这一次的动乱,是朱厚照唯一的机会进行剜肉除疮,利用秩序的混乱期重新建立秩序。
“有杨阁老在,朕可以少操心不少。”
朱厚照能理解,皇权嘛,就是要威严,不能太随便。
便是因为老的军队其中的利益关系已经理不清楚了,它就像是一群寄生物,与主体血肉相连,但本身已经腐化不堪,切掉会痛,不切就死。
皇帝这句难听的话没讲出口,其实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朱厚照伸了伸懒腰。
杨一清执礼,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朱厚照没有拒绝,王守仁往后看了看,随后就是一个小内侍带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此人头戴方巾,身穿淡蓝衫,留着‘一’字胡须,四十出头的模样。
“王守仁此次回京,还带了两卫朔方军,人不多,不过当时是考虑若是何处不稳,可以令其随时出动。这一万人到了京师以后,如何安顿还需杨阁老仔细考虑、妥善安排,且其中有骑兵,精豆也要准备的。”
杨一清继续说:“老臣算过,陛下在京师有精锐至少二十万,西北有甘肃兵、宁夏兵、河套兵,如此又要十万。若是剩余军镇,每镇有两到三万之精锐步卒,则我大明可拥精锐之兵五十万,其中又有超过五万的骑兵。千百年来,能有我大明此时之强盛者,也不多了。”
“微臣山西提学严毕云,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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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镇是一路骑兵一路步卒,分散有序前进,行军月余才过了紫荆关,抵达京师脚下。
这里没什么无旨大军不得入城的阻碍,因为圣旨早已催促王守仁加快行军,不得拖延。
杨一清领兵多年,哪里还想不到这些,他点头称是,“臣年前就接到奏报,知道王伯安要入京,一应准备都已开始了,请陛下放心。”
正德五年,正月十八日,元宵之后,节日气氛逐渐散去,朔方大部兵马入城,王守仁入宫面圣,片刻都未曾耽搁。
“可有证据?”
严毕云哪敢起身,他不仅不起身,还在地板上重重磕了下头,“陛下,臣要参奏山西都指挥使田则暗中勾连平阳卫、汾州卫、潞州卫等密谋起事!”
这件事对陆恭触动颇深,毕竟他原先也很害怕,害怕真的被治罪,那段时间更是终日惶惶,没想到皇帝出来亲自为他这个知县说情。
“你说。”
“陛下清理军屯,边镇都有动乱之象。这个时候,陛下可能会怀疑任何一个人有反叛之可能。”
这是要利用天子的疑心了,有点水平。
朱厚照目色开始不一样了,这帮人似乎比安化王要能耐一些。
王守仁也说道:“此时是军屯清理最为关键的时候,万一京师掀起大案,牵连甚广,致使人心惶惶,必会使边镇不稳,到时候朝廷就会进退维谷。这份用心,确实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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