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问:“公爵,这就是全部吗?”
克里斯:“是的。”
麦克斯韦尔:“敌人的统帅已经被鱼骨侯爵杀了,他们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
勒钢:“纪元帝国暂时不敢与我们为敌,我们将继续拓荒,如果剑盾会遇险,鱼骨届时会支援你们。”
缇丰笑道:“有朗基努斯这么一位坚实的后盾,可真是让人放心。”
我干笑了几声,可却直冒汗,听着他们谀词如潮的感觉真不错,但我这条命还能幸运几次?万一有几个不信邪的强敌袭击我,那又该如何是好?
他们开始商议对策,勒钢用他镇定自若的头脑判断纪元帝国的攻势告一段落,克里斯也这么认为。
他们还说,由于鱼骨坐镇,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行动,而不用太顾及号泣的防御。
我欲哭无泪:剑盾会的九隐士与权杖,黑棺的六长老与贵族,如果联手便足以威慑纪元帝国。可他们却安然藏身幕后,让我收获所有功勋与美名,也承担所有辛苦与风险。
他们并不怕我,因为我和他们是共生的个体,我就像丛林中的猛虎一样,可以在丛林中自由狩猎,可我终究离不开这片丛林。
他们丛林中狡猾的居民,另外一些小型的食肉动物,他们宣传我的爪子和牙齿,用恐怖的传说守护林子。
我沐浴并享受这虚荣,可本质上我仍在替他们卖命。让他们高枕无忧,居于幕后,如棋手操纵棋子般笑吟吟地与对手对弈。
我很想告诉他们真相。
可那之后呢?他们就不把我当棋子了吗?
不,我会被当做一颗廉价的棋子,而不会一颗值得重视的棋子。
我情愿选择后者。
我情愿选择谎言。
我和拉米亚离开卡戎重工,和她手拉着手回家。
拉米亚说:“我知道你很累。”
我笑着说:“我不累,我很好,他们都夸我呢。”
拉米亚轻触我的脸颊,拉着我新长出的、还未来得及刮去的胡子,似乎在评价这胡子是让我变得粗鲁了,还是更可爱了。
她说:“你总是忙忙碌碌的,光算算这一个月,你根本没有闲下来过。你去荒岛上对付敌人,你从黑棺回来的路上对付敌人,你守护号泣的时候对付恶魔,在外迷路的时候又大打出手。而且,你是真正的受伤,这伤无论如何伪装不了。”
她哭了,我的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我忍住泪,问:“你哭什么?”
拉米亚擦干泪说:“你以前总想着成为黑棺的大人物,成为这世界的救世主,你一点点在实现你曾说过的话,可我觉得自己帮不上你的忙。我看着你的背影,总觉得你在孤军奋战。”
在一刹那,我险些崩溃,我想要抱着她大哭,想要几乎告诉拉米亚我的弱点、我的忧虑、我的恐惧、我的疲累。我想告诉她我根本不想管什么号泣了,我可以和她一起,带着卡拉和马丁,建造一座由余烬建造的庄园,种上各种美丽的植物,养些可爱的小动物,这是一个小号的黑棺,我们可以自给自足,其余的一切都不足为虑。
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和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我不用再管如何喂饱近千人的胃,我只要保证我们一家四口衣食无忧。我会把卡拉与马丁培养成农夫,而不是卡拉渴望的政治家与女强人。我会传授他们武艺,让他们能保护自己。那样的生活会很幸福,哪怕在末世,我们也能熬过一切危机。
但我忍住了,我都忍住了,不然本书就得太监....
不对,我只是不能让拉米亚认为我其实很弱,这样她会更放不下心。
我必须前进,必须变强,不惜任何方法。
我答道:“我并没有孤军奋战,有你在我身边足够了。”
我们走入家门,听见卡拉在楼上说:“马丁,你给我乖觉一点儿,我在拼命讨父亲和母亲的欢心,你这样木木傻傻的只会起反效果。”
拉米亚做了个鬼脸,说:“我怎么觉得该给她们俩找个好老师?”
瑶池笑道:“亲爱的卡桑德拉,你是不是对自己身为孩童的身份没有什么自觉?”
卡拉问:“自觉?我一直最自觉了。”
瑶池说:“你听说过恐怖谷效应吗?”
卡拉答道:“不,夫人,我没听说过。”
“根据恐怖谷效应,当某种...个体与人类的相似程度超过一定界限,任何一点小小的不同,所带来的恐怖感就会越高。”
卡拉说:“怎么啦?夫人?你是说我不是人类?”
瑶池说:“不,我是说,小孩儿要有小孩的样子,顽皮也好,打闹也罢,可如果强迫自己像个大人那样思考,反而令人害怕。”
卡拉急道:“可我...可我并没有装,我只是想表现的....”
她急哭了。
瑶池似乎搂住了卡拉,安慰她道:“别哭,你很好,现在就很好,你这哭鼻子的可怜模样,谁见了都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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