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升空,青藤宫内木影沉沉,小炉上药香缥缈。
阿让屋里。
若冲与祺王隔着帷屏,水雾飘飖围绕祺王,祺王一丝不挂用湿毛巾擦拭身子。若冲在屏风另一边,坐在矮凳上,发髻散乱,双手举着连柄蒲扇,面前连个小火炉,给她给祺王烧水,煎药。
若冲不时地偷偷瞥向帷屏,借几分微弱烛光,偷几分薄纱朦胧,对面的情状依稀可见。祺王低头,将伤口上头包裹着的纱布取下,小心翼翼擦拭伤口边缘的肌肤。盆中的水渐渐混合了血与草药的古怪气味。
“早知道,应该趁着阿让在的时候给你洗澡的。”若冲从没这样伺候过别人洗澡,不免抱怨。
“我原本也不想洗的,伤口要是碰了水,会发炎,可你非要我洗,这还不是你自找的?”
“你现在走动还非要我搀着,身上那一股子味熏得我头疼。”若冲抱怨他身上一股难闻的药草味混合着汗液的气味,想起便浑身不自在。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话?叨叨叨,念得我耳朵生疼!”
“有本事你别让我帮你!”若冲听不得旁人说她的不是,牛脾气一上头,扔下扇子,摔门而出。撅着嘴自己个儿看着寂寥的院子生闷气。没多会儿春风拂面,她自己觉得凉,又想祺王在屋里洗澡,他身上有伤口,受了凉易生病。便又怏怏回屋去,继续给他烧水,煎药。
几日后。
祺王伤口好得差不多,足够支撑他去到不争观客舍的。可他却想多待两日天,因为今日已经是二月十三了,她说,二月十四是她的生辰,她如今没了太子和阿让,正清大师又在闭关。能有几个人记得那日是她的生辰呢?月色西沉,若冲歇下之后,祺王悄悄离开青藤宫,前往客舍。
客舍。
万籁俱静,魏大宝还在睡梦中,听见那祺王走近,那熟悉的脚步声,他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打小儿伺候祺王,莫说祺王的性格喜好了如指掌,就连祺王的脚步声他都能听出和旁人的不同来。
魏大宝猛地站起来,问:“是王爷回来!”
身旁单手拖着头瞌睡的木氏兄妹,听他这么一喊,立马醒过来,从里间冲将出来,祺王刚好推开门走进屋里来。
三人激动地跪下行礼,目中噙着泪。
“本王回来,你们哭个什么劲儿?”祺王往正坐走去。
魏大宝激动:“我的爷,您这是去哪儿了?这么些天,奴才派出去多少人,都寻您不到,可是急坏奴才们了!”
祺王坐在,不耐烦地说:“本王这些日子都待在青藤宫。”
木子左惊诧:“青藤宫?太子行宫?”
祺王听木子左说青藤宫是太子的,便不悦地指正道:“那是若冲道长的虚笃精舍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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