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鱼难成的女儿,现在在不争观做道士?就是正清大师的小弟子?”
那人表现得急迫,手中的铁链撞击牢笼围栏,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音。若冲见他可以将自己的事说得那样清楚,想,他会不会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被太子囚禁于此,可又想他知道当年父亲为何被害的人,便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若冲扭头,目光投向正清道长,恳请问道:“师父,可以说吗?”
正清道长点头,轻拍若冲,道:“过去,给他摸一摸你的脸。”
若冲摇头:“我不敢。”
那人语气柔和地:“孩子,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要确认,你是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若冲脚步迟缓,走一步回头看正清道长一眼,可师命难违,她将脸凑到那人跟前。这个苍白枯槁的双手触碰到若冲的脸颊,他的手在若冲的脸上游走。如今他这肮脏丑陋的模样,却深情又绝望地,低哑,静谧地呼唤出:“像,像贵妃娘娘!”
他忘记不了年轻时,入京——
在敬灵帝出行时,他背着行囊被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远远地望见过她,轻纱幔帐之中,那一位太阳一般夺目耀眼的女子。那是她才入宫不久,敬灵帝出行却只带着她一个,她的马车比皇帝的还要高,皇帝的意图显而易见了,他将她捧的那样高,是为了向天下人炫耀。她令所有男人魂牵梦绕,是他们眼中的神,臣服在她的美貌之下,而她却臣服在他的脚下。
正因他所自称天子那般——天之子,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是他的。
“像,真像。”而后又说:“是,你就是太子义女,他告诉我过你的模样。”
那人松开手,撩起面前的头发抬起头来,若冲大喊一声,吓得做到了地上,眼前之人眼睛已经被剜了去,鼻子也被割去,脸颊上满是鞭伤,剑痕,若冲惊恐万分,瞳孔瞪圆,抓住自己的衣裙,往后挪动,直到靠近正清道长才微微安心。
“你,你!”
那人眼眶中落处眼泪来:“孩子,别害怕,别害怕,我是人,是太子把我弄成这副模样的。”若冲拽住正清道长的衣袖,依偎着正清道长,躲在他身旁,凝视着眼前这个怪物。
“他为何要这样对待你?”若冲惊惶。
“孩子,是太子杀了鱼难成!你的杀父仇人,一直在你身边。”若冲一惊,转过身来,呆若木鸡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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