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倾。
……
单此动作,附近本就心弦紧绷的妖众顿如惊弓之鸟般散了个干净,徒留从后面顶上来的新一拨兵将莫名其妙,望着前方那束赤红人影面面相觑。
“啥局面?这妖宗小娃不过举跬后退,那些家伙却跟见鬼一样?”
“传头领话:此子不俗,切莫小觑。”
“且看地上……”
“竟能残害吾族至斯?!”
“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辈岂无人乎?”
“吾众万千,耗也耗死——”
“当心!来了!”
“好快!”
“迎敌!——”
妖言正盛之际,却见宠渡身形乍闪飞速迫近。却与此前直捣黄龙不同,在妖兵各将手中兵器刺来前一刻,宠渡急纵起身越过头前队伍,滞于高空睥睨众妖。
借由坠势急运千斤坠,宠渡陡起暴喝,势若陨星般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入妖群。
轰!
大地应声剧颤,气流翻滚荡漾,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如浪似潮。
相较于此,场外掀起的震动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看出局的那些人,想想仍在试炼中的大部人马,哪个不带伤;纵是俊杰天骄,谁又易如反掌?怎轮到他老魔就恁般轻巧?!
“这跟砍瓜切菜有乜差别?”
“斩的莫非不是同一群妖怪?!”
“幻象。一定是幻象。”
“炼体之威当真恐怖如斯?”
“到底是老魔啊,连端两窝妖怪,身上皮儿也没破一点。”
“岂止以寡敌众,分明以寡欺众。”
“可劲儿吹吧!真那么厉害咋还没上榜?足见死的多是点数微末的兽妖罢了。”
“积少成多不失为善策好啵?”
“要这样说那我也行。”
“看看人家柳三尺与桃大胡子!那红皮猴若也能独力击杀妖将,那才叫本事,道爷兴许还能掏几个钱儿给他烧烧。”
“别说丹境妖王了,单是假丹境界的大头领也够他喝一壶。”
“别吵啦,看图说话。”
在众人争执的间隙里,烟尘渐散,画幕也越来越明晰,后续详情随之曝露无遗。
却见拦路的一众妖兵横七竖八躺了满地:
有的当即沦为肉饼。
有的被震得七窍流血。
有的撞在石壁或山岩上脏腑俱裂。
有的被兵器划作两截乃至数段。
有的则被树枝穿肠破肚。
……
先前冲锋时有多猖狂,此刻躺在地上就有多安分。稀稀落落几声痛苦的哀吟时起时伏,反而闹中显静,更衬出山间清寂。
地面塌陷成坑,俨似一个土碗,坑沿有近十丈围圆,垓心最深处则距地面半丈有余。
坑中无人。
只坑底肉泥里残留的两个脚印,无声地诉说着这一幕何其腥烈与残酷!
宠渡早已遁走,沿着妖族队伍的分布一路向北突进,所遇既属黑风一族,而非白灵寨老小,自然无所顾虑,竭尽所能。
每一记铁拳都力运千斤。
每一条鞭腿都摧枝折木。
随着一拨接一拨的妖兵成群倒下,宠渡所获点数也随之暴增。直至某刻,沉寂良久的排行榜微不可察地闪了闪。
这变动虽只在弹指瞬间,总难逃四宗地界上数万双法眼。看客们满怀期许,从头到尾扫视下来,终于在榜末如愿看见了那个金光熠熠的名字。
——“宠渡”。
其后点数:三千又一。
“哈哈!上榜了、上榜了!”
“老魔威武。”
“倒魔的杂碎们还有啥说道。”
“我你老母!这会儿才上榜还有脸得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家伙。”
“瞧那德行,当心乐极生悲。”
“既然上榜了,离榜首还远嘛?”
“有一说一,”有人忍俊不禁,“还挺远的。”
场外众人只顾笑闹,暂未留意到神泉队伍里某位弟子在排名更迭后不久,即捶胸顿足嚎啕开来,“呜哇!哪个杀千刀的把老子挤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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