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斐然颤颤巍巍指着他道:“我要是死了,一定是被你毒死的……”
“说什么傻话,你肯定是吃龙虾死的!”
“你毒死的!”
“龙虾死的!”
这里边的动静很快吸引到外边的注意。
迎凤楼跑堂的进来一瞧,往外惊呼一声:“虞娘子,这边又有一个嘿!”
很快进来一个身穿灰衣,风尘仆仆的俏娘子来。
见人这样也不觉得奇怪,抹干净双手,倒上一壶烈酒在手上,往烛火上一摸,双手就燃烧起来。
她也不怕烫,待手上冒起了雾气,才甩手挥灭。
抖开布包,摸出一排银针来,驾轻就熟,就往文斐然身上扎针。
不到片刻,文斐然便被扎成了半个刺猬,脸色很快见了好转,也不吐白沫,也不抖了。
虞娘子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几颗药丸,包在白布里,放在桌上,交代一声:“等他好转些就喂他一颗,明日午时三刻再吃一颗就好,不放心就多吃几日。”
凌云霄不禁感叹,这酒楼做生意还真是专业,不光卖海鲜,连怎么抢救客人都考虑到了,不知道有没有准备棺材呢?殡葬一条龙嘛!
“这位娘子怎会晓得这么多?”
虞娘子笑道:“总有人嘴馋吃出病来,近日又多了海鲜这一营生,总得预备着些本事。”
“可与你夫家有关?”
虞娘子起身正要走,冷不防听他这一句,身子一颤,回头施礼笑道:“叫大人见笑了。”
她不愿多讲,敷衍一句又要离开。
“我见过你丈夫。”凌云霄又道。
虞娘子正走出几步,忽得停住,心中似有犹豫,也不知是真是假。
平日里听客人调戏,总也有拿她夫家开玩笑的,见得多了,逐渐不当回事。
可总也忍不住打听,忍受几句调戏消遣的话。
这次她也是如此,鼓起勇气来,又回身笑道:“大人可不要说笑,我家那位,不过一区区小贩,何曾认识什么贵人?”
她心底抱着一丝期望,无论是生是死,总得给个消息,好让她能够死心。
凌云霄却道:“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虞娘子着急起来,眼神变得明亮,点头道:“是有人往我家送了一包金银,可是大人安排的?”
凌云霄知道,这后边的事,是赵九州安排的。
可这货也不靠谱,光知道送银子,也不解决真正重要的事情。
所谓善后可绝不是这点程度就能算完事的,还得考虑当事人的心理建设,以及找到将来的生存目标。
有老人就给老人送终,有孩子就抚育孩子长大,有老婆就不要让人家守寡。
至少在表面看来,要跟从来没出过事一样,这才是真正的善始善终。
可要把事做到这种程度,简直不亚于把一个人复活。
这事很难做,换作任何人都有心无力,可换了他,为什么要做?
换个角度想,如果死的人是自己呢?
如果自己是一个平民百姓,而不是掌握神通的凌云霄。
本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忽然咔嚓就死了,只留下身后亲人惘自抹泪,找谁说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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