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做:人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也即是所谓的‘天下大同’。
不能否认,这天下依旧有苦难者存在,他眼下也没能力去满足天下所有人的期待。
既然决定迈出这一步,那么,至少眼前遇到的这个,他必须要解决。
连这一个都解决不好,又何谈千万个?
他叹息一声,正要说话。
不料虞娘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哭声含泪道:“求大人放过我家相公,不管他哪里惹恼了大人,还请一定原谅,奴家这就赔礼,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我,我这就去将金银还来……”
凌云霄无奈摇头,这就是没有及时通知家属的弊病了,让人白白在希望和痛苦之中挣扎,最后等来的还是绝望。
他干脆狠了狠心道:“他死了。”
虞娘子张了张嘴,脸上一瞬变换过多种神情,震惊,痛苦,难过,绝望,得到答案的解脱,似乎在意料之中的释然,最终化作一抹苦笑。
哭已经哭不出来了,早已在日夜思念中化作枕边泪痕,这会再哭倒显得造作了。
相反,她阴郁的脸上竟多出了一抹阳光,深吸口气低头道:“我知道了,谢谢大人成全。”
说罢又要走。
凌云霄忙喊一声:“你等会,我还没说明白呢!”
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搞不好,她还以为人是自己杀的呢。
“大人不必多说,奴家心里明白,不必牵挂……”
还不必牵挂,这是要去寻死啊?
这个他可内行,他急忙道:“千万别想不开,人生还很漫长,你……”
虞娘子回头来,满怀气恨道:“也不知我长了怎样一张脸,竟能屡次三番遭男人惦记,你杀了我夫家便罢,休以为我在这烟花之地做事,便真可以任人凌辱,我这就毁了这张脸!”
说着,她掏出一把刀子来,这就要往脸上划去。
凌云霄眼疾手快,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抢过她手中刀子,心中叹一声,自己还真被当作杀人夺妻的了。
“你还我,还给我!”
虞娘子涕泪横流中中跳起脚来,往他手中夺刀。
凌云霄也能理解。
在这世上,能保护家人周全的是少数,大多数人活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别人一不高兴就如何怎样。
见人妻子漂亮,又见夫家贫贱软弱,便升起了杀人之心。
在寻常百姓眼里,这竟是再寻常不过的道理。
道理也不能叫道理,只是往这方面想,事情的起因经过总能成立。
虞娘子生得俊俏,走在路上还时常能被骚扰,夫家又仅是路边摊贩,要是冷不防被富贵人盯上,动机成立!
不巧,他凌云霄在旁人眼里,即便乔装打扮也算富贵俊豪,来到这烟花之地,能有什么好心思?
而且忽然找上门来,突兀告知她丈夫死讯,而且送钱也是他叫人送,难免不让人生出别样心思。
于是这锅就莫名背上了。
一个富家子弟,杀人丈夫强抢妻子的案件就这么成立了!
为什么说好人难做?
这就是好人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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