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拉着他又往边上靠了靠:“听说杨恕都不知道那小子——你外甥的爹是谁,我是不大信,可杨恕人都死了,咱们也没法问了,温婉是你妹妹,她跟谁有苗头你总能猜得到吧?”
温凉微愣,认真想过之后脸色骤变,若不是面前摆着两个冒绿光的夜明珠,不然他脸上铁青和黑绿定然会被云轻发现。
“怎么样,想得到是谁吗?”云轻还在好奇。
温凉侧脸将忐忑埋入阴影,哼笑道:“管他是谁,二十多年都过去了还想那些干什么,请他回来坐享其成吗?”
云轻抿嘴,温凉不觉间说话的声音便大了许多,云轻估摸着杨臻肯定多少听了点:“说得也是。”他同样是个不知生身父母的人,他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又何必盘问旁人。
两人鬼鬼祟祟的悄悄话最终因洞口深处突然亮起来的两枚银绿色的光豆戛然而止。
云轻陡然警惕,一连几日憋在山穴之中,除了他们几人之外再见什么多余的活物难免让他觉得紧张,他腰包里的零碎玩意对付锁头对付人还好使,对付皮糙肉厚的野物就两说了。
温凉没云轻那些杂乱情绪,他不像云轻一样转眼便忘了他们一行人中还有个四条腿的家伙。
两粒银绿的豆光又往前几步,毛脑袋探入夜明珠的光晕中,温凉和云轻便看到了它嘴里叼着的一根硕大的腿,乍一看辨不清是羊还是鹿,但瞧着肯定比他们包袱卷里的窝头和腊肉干好吃。云轻已经准备好起身相迎了,可雪豹却一扭头叼着腿走向了对面的角落,一松嘴把带回来的食儿搁在了杨臻身旁。
云轻看着颇为眼馋,又因畏惧杨臻的压抑情绪不敢靠近,只敢对温凉抱怨:“你说奇不奇,这小老虎就认他。”
“那是雪豹。”温凉说。
“啊?不是白老虎?”云轻纳闷。
温凉摇头。
“它会给咱们带路,可见着你外甥之后就不搭理咱俩了,这算不算见色忘义?”云轻道。
温凉哼笑了一声,哪里来的什么义。“当年来昆仑,不过是分给了它一口食吃,这么多年不见,它还能认得我就已经不可思议了。”他道。
“什么时候?”云轻问。之前的事温凉并未跟他说清楚。
“有十年了吧。”温凉粗略估算。
“你十年前就来过?怪不得……”云轻从一开始就觉得温凉对这里颇为熟悉,“来这干嘛?”
温凉轻叹:“我当时并不知道遗藏在此,只是想在世上找到一点跟温家有关的残余,神兵城已毁,只有徐枢那家伙守在那里。我祖母姓方,记忆中是远方来的人,据说与从前的扶阳君有些渊源,我查了多年终于找到了滇南梅里的方寨,可那里的人似乎并不愿意提起我家的事,混在方寨调查了许久都没有什么收获,却无意中发现那群姓方的和昆仑派有往来,方通淮就是那里出来的,所以我才找到了这里。”
“你等会儿,”云轻来了精神,“你是说方通淮和扶阳君是一家子?”
“起码都是方寨之人。”温凉道。
云轻瞪了眼:“怪不得啊……”他们年轻那会儿江湖上最厉害的几个人游殊屹有秋清明教,周振鹤有凤中天带,原以为就方通淮一个横空出世得莫名其妙,结果好家伙这人竟然是扶阳君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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