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壮起了胆子,大胆地直视着那个坐在他面前的身影,毫无畏惧。
“我通过了你的考验。”
她声音平常地对着少年说道,灵狐族的天赋让她的思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让自己与少年的对话显得有了那么一丝的……对等。
她在渴求着一些什么,所以,她现在必须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是,对面的少年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个所谓的“考验”,他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你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吗?”
她沉默了,她现在这样拼命的活着自然有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
被奴役的血脉,被鄙视的外貌,被整个大千世界所厌恶的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来要受到这样的磨难,所以她心有不甘。
没错,就是这样。
她抬起头,看向了坐在她面前,平视着她的少年,可当她的眼眸与那双鎏金色的眸子对视在一起的时候,她却只能张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就好似在那一瞬间,她刚刚在脑海中闪过的话语都变成了一片空白,被她所遗忘。
不,不对的,她真的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吗?
她真的有高尚到想要去改变整个族群这样的决心吗?
在过往被当做高端商品培养的这十数年中,她可否真的有想过这些问题?她是不甘,可她的不甘最后都只会化为一个最为现实的问题……
“活着!
”
没错,哪怕是曾经还是现在,又或者在彩云间中大胆地让应白夜正视自己,都只是为了一个目的。
“我想活下去,我想自由地活下去。”
并非是身为一个只能被当做商品的奴隶,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挺胸抬头,光明正大地活着。
“那就取悦我吧。”
听着她的话,坐在她面前的少年轻轻地说道,他的笑容轻飘飘得,好看的如此的不真切,但是却很有信服力。
他站起身来,真正地与她平视在了一起。
不是高高在上的傲慢,也不是坐在座位上的随意,他就好像是在和自己做一场公平公正的交易。
妍梦的眼眸中闪过止不住的触动,身为曾经的商品预备役,她对这个大千世界了解的很少很少。
可即便她的认知如此的浅薄,但是她依旧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实实在在的上位者。
她,似乎第一次得到了所谓的尊重。
在这样一个昏暗的房间当中。
少年朝着她提出了一场公平的交易:“现在的你也许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但是你的眼中有我喜欢的东西,这是刻在骨子里永远无法被任何因素所抹除的本质,所以我要你用尽全力的跟紧我,站上属于你自己的位置,那样的话,我会十分的欢悦。”
她呆呆地看着少年俊美的脸庞,小嘴微张:“好。”
她不知道她能够获得什么,又或者说,她似乎已经获得了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但是,这个少年用他的话语为自己找到了之后的方向。
她要怎么样才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很简单。
“只要跟紧我就好,这条路上,也有你的方向。”
……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呢?”
妍梦声音放缓,小声问道。
应白夜看着漂亮的夜空,站在她的身边,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为什么呢?也许是一不小心就想起了当初那个敢于直视我的女孩。”
“呐,妍梦,你已经观察了这个世界一年,你现在觉得,自己有找到当初说好的那个方向吗?”
妍梦听着这轻柔的声音,这是小院之外的人无法听到的,最动听的话语。
她学着应白夜的模样仰起了俏脸,一双紫色的美眸直视着应白夜所注视的夜空,她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
应白夜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这样站立,彷佛在等待着她的答桉。
许久,真的过了许久,久到水潭中的树叶多出了很多片之后,被提问的少女才用悦耳的声音给出了属于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答桉。
“我不知道这些,所以我只能跟紧您的脚步,这是我所清楚的,唯一的方向。”
“唯一吗?”应白夜听到这个回答毫不意外,或者说,无论他听到什么样的答桉他都不会意外。
“那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微风抚过了平静的水潭,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小院当中,又就只剩下了应白夜一道身影。
直到很久之后,灵溪从房间当中走出,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
“夜风很凉,注意身体。”
灵溪温柔地声音在应白夜耳边轻轻地响起,湿润的热气扑打着应白夜的耳朵,两人的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
“今天的你,有些过分的冰冷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灵溪已经进入到了应白夜的怀中,两个人身体紧紧相贴,彷佛在互相取暖。
“是吗?”
应白夜彷佛后知后觉一般,理解了灵溪话语中的意思。
不愧是灵溪,她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藏在心中的想法。
他只是莫名其妙地有些觉得孤单了而已……
不过,他能肯定,只要自己的身边还有灵溪在,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偏离道路。
这是他的锁,是他唯一的锁,它会将他锁在世间,不再有离开的想法,也同样会将他紧紧所在现在的地方,不去朝着那最神秘的未知靠近。
他想,在很多年前,自己的父亲,也许也会是娘亲的那把锁。
他这样想着,环绕着灵溪肩膀的力气变大一点。
灵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脸颊越发地贴近了应白夜的胸口。
这个时候,动作比语言,更有温度。
/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56042/17091959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