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飞飞回到病房,飞飞乖巧地坐到了邻床上。
我却站在哑巴床边不知所从了,而这时哑巴醒了。他无力地朝我转歪过头微微地笑了笑。看到他的样子我更觉得自己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可是这不是我的风格啊,谁拿刀逼着他吃了?要错也是他自己的错!我闷声清了清嗓子,抬起下巴朝哑巴走了一步质问他:“你是不是傻?那,那鸡蛋能不能吃你心里没数吗?”
哑巴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双手慢慢在空中划起手语。我自然是看不懂,正愁怎么理解时想到了飞飞。我回头给了飞飞个眼色,小机灵立刻就明白了,立刻给我解释道:“爸爸说,他不想你生气。”
又是这个理由,我真的就那么爱生气?可被人家连说几次,我开始反省了。想想这一天我好像是一直都在生气。
“我生气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我小声嘟囔了一句,紧接着又理直气壮地训教道:“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哑巴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一番折腾,此刻显得格外有气无力,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想给我比划什么。
看到他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怼他了,上前一步把他的手按到床上,给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说:“行了,我知道你要表达的意思了,累了就睡会吧。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敷敷手。”
我的话刚说完,哑巴就闭上眼睛了。我查看了哑巴再次被扎上针的右手,确定没事后才出去打水。
哑巴是真的太虚了,我把烫手的毛巾放在他手上时,竟和没有感觉似的一动未动。敷了两三次后,他的液体也没了。
我叫护士来给他拔针,他也依旧丝毫未动。这才一天哑巴手上又多了一个针孔,这之后住院几天那只手说不定也会被扎烂了。
我拦住护士询问:“你们医院就没有软针头吗?他那只手每天扎能受得了吗?”
“有是有,不过上周就用完了。那个东西不是贵嘛,小县城用的人太少,所以医院还没补货,不过补不补还是两说呢。”护士回答我。
“呵,用完了,没补货,还两说?”我怀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不过也是医院也是盈利单位嘛,无利可图,自然就不补了,我不经感叹:“果然是小医院。”
护士对我耸耸肩转身离开了。我凑近哑巴仔细检查了他的脸,红疹已退,呼吸也均衡了,看来应该没事了。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哑巴的脸还是煞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想想昨晚的情形,我突然觉得何艺扬可怜。
这次算是机缘巧合给了他个手机才发现及时,那之前他要生病了,有没有人及时发现?还是他都是一个人死撑到底,就像这次他也是想硬撑过去的吧。
敷了几次后,何艺扬的手明显好多了。我轻轻将他的手放到被子里,回头看到飞飞躺在床上睡着了,我也伸了伸腰趴在哑巴病床旁的桌子上准备眯会儿。
我左右试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竟和何艺扬成了面对面。这样躺着看着他的脸,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何艺扬两次对我说的:不想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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