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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聘柔,金先生是天下读书人最崇拜的偶像。生于扬州长于扬州,论才学多少个状元都不及他。论诗书画艺,金先生的梅兰竹菊画出一幅那都是千金难购。若论人品,巡盐御史这等肥差他便能做到分文不取,每月俸禄银子全数捐去了寺庙学堂,以至于年过不惑除了官府衙门无处可住,长久住在红淮馆的官员满扬州只他一个。
扬州没有人不知道,小到黎民百姓大到钦差大臣来找金聘柔金先生,只三处。
“盐院,田间,红淮馆。”
金聘柔这两淮巡盐御史一职满了期上,便回京述职原先想辞官回扬州去,可偏偏皇上不准反倒升了他做了个布政使。
金聘柔与吴鹤颖祖籍都是徽州人氏,两家说来算是世家,虽说金聘柔比吴鹤颖小了不少岁但这忘年交的关系倒是十分亲近。冷眷亲从小读书启蒙就是金聘柔教的,称得上是实实在在的弟子门生甚至说是如父如兄也不为过,如今金聘柔来京里自然是住在冷眷亲的宅邸。
冷眷亲提着一只烤鸭回府上的时候日头都沉下去了,屋子里却没有一点动静,冷眷亲微微叹了口气径自向里屋走去,果不其然软塌上躺着青衫一人,头上还盖着本千金方睡的正香。
冷眷亲微微走近,提着烤鸭扇了扇风,千金方便微微动了动,冷眷亲小声的喊了句
“先生,吃饭了。”
冷眷亲话音刚落,面前的人便直起了身,睡眼惺忪却还不忘盯着冷眷亲面前的那只烤鸭。
冷眷亲乘机抽走了滑到腰间的那本千金方,有些埋怨的说道
“先生,您睡就睡吧!怎么总拿我这千金方盖脸啊?”
金聘柔撑着额头缓缓回了句
“亮眼,怎么睡得着啊?”
冷眷亲放下手中的烤鸭,啧了一声
“床吧!您又不睡。大白天非要睡觉又非要睡软榻上也都随您,只是您换本书总成吧?”
金聘柔将胸前的辫子抬手移到了脑后,微微抬头这时一张脸方才显露出来。金聘柔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如狐狸一般机警。鼻梁十分挺拔,他留着一撇胡子,下巴下也带着些许胡茬,总给人一种风流却不下流的放荡不羁之感。
这张脸远远望着就透着那么一股子的书生意气,甚至是有那么点道骨仙风的味道,金聘柔笑起来也十分从容,只道
“千金方有药草香,睡着舒服!”
冷眷亲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是道:“行嘞!您洗把脸,咱们吃饭吧!”
金聘柔缓缓穿着布鞋,起了身走到一旁方又回头看冷眷亲问道
“你今日又去卢家了?”
说完眯着眼睛撸起袖子,拿起脸巾过水。
冷眷亲向外头站着的年轻人喊了声:“温凉,把烤鸭拿出去准备准备晚饭吧!”
年轻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腰间系着腰带,走起路来轻盈不同于旁人,进了门笑着恭敬的喊了声
“金先生起床了?回头让近水姐姐知道您这么晚才起床又要骂我家少爷不规劝您了。”
金聘柔拧干了布擦了擦额头,指着温凉笑着道
“你不告状,她怎么能知道?”
温凉吐了吐舌头便拎着烤鸭往外走去,冷眷亲将刚倒好的冷茶给金聘柔递了过去,金聘柔微微瞧了他一眼接过茶又问
“去做什么了?”
冷眷亲摸了摸额头,有些迟缓的答到
“去给卢姑娘号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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