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眸中俱是一惊,索寒烟立马清清嗓子镇定下来,声音恢复到以往那和着花香和脂粉香的甜腻味儿,扭头就冲外间道:
“知道了。先把人好生招待着。”
房外的仆妇未应,犹豫了一会儿才回道:“唐公子已经来了。此刻正在一楼的墨兰轩喝茶,没叫姑娘伺候。”
闻言,索寒烟皱着眉头一脸凝重,紧张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也把坐着的尺素给扯了起来。
只听她声如黄莺,偏似衔了一束花穗又含着一块软糯的糕点,声音持稳,不徐不疾的向外间问道:“这等大事怎么没来叫我?那蛮蛮呢,唐公子叫她去过了吗?”
“这……唐公子先说只是来喝茶的,也没点人,过了一会儿后蛮蛮姑娘主动要去陪,却是被赶了出来。”
外间人回答的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想来这个喝茶不是简单的喝茶,赶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赶”了。
尺素听了她们的话,心底也有了些打算。想来她们口中谈到的唐公子,应是个大人物……也应该就是要抓她的幕后指使人了吧。
忐忑的看向索寒烟,但见她那一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慌乱的转似游鱼,灵动非常。这时的她,显然是顾不上责备手下人办事不力了,只得语速极快的又向外间吩咐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回个信,说我待会儿亲自过去赔罪,一定给他个满意的答复,也不必再叫姑娘过去伺候了……还不快去!?”
外间人立了好一会儿,直到遭索寒烟轻斥一声方应诺退下了。
尺素看着把忧心忡忡挂在脸上的索寒烟,嘴角噙着笑的又摸了摸她那张花脸蛋。
“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索寒烟拧着眉说她。
尺素淡笑着,温声宽慰她道,“我一向看的开嘛,你也不必——”
索寒烟一下挥开她的手,满眼装着怨愤和不满,尺素对她笑笑,又拉她手继续解释道:
“我瞧那群人穷凶极恶的,此番才对你说了实话,先前考虑着这般离奇之事说来,人十之八九都是不会相信的主儿,想着长久下去,也有那石家小子与那……那位朱娘子的由头在,寻了机会再慢慢与你说,今儿我不就来了么?也是今次遇着这么个危急情况,我才可以豁出去的把事情说与你……”
“你说这个的意思是,没有今天唐家要找你麻烦这事儿,你不觉得自己有生命之危了,你就不会告诉我了!?你还想要瞒我多久?”索寒烟悲愤的看着她,此刻幽怨与痛楚盈满了她那双美丽的剪水秋瞳。
见她这副模样,尺素只觉得脑子一抽,竟笑了出来,动了动嘴巴却又被索寒烟一下拿手捂住,不给半点机会!
面前这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子,已经等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等了二十年。如今她终于等到了。
一双星眸含泪,盛满了二十年来等待的辛酸苦楚,甜腻的嗓音掺了如般刀剑割人的风霜,她启唇,只是轻轻唤出了那三个字:
“陆钦宁——”
尺素蓦地就如被定住一般,眼前黑来白去,亮起,又暗下,魂体好像在被一双无情的大手揉来揉去。她,就要失去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了——
“宿主一定要坚持住啊……”
心底1001冰冷无情的机械音正在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撕扯得模糊,就连它在心底传达给尺素的声音,也正在逐渐逐渐的变得越来越小。原本在看着戏的它,从来没想到过竟然会殃及到自己,系统漏洞的提示音也在不断响起,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这一切!
它已经自身难保了!
是因为什么呢?不过是一个凡人的名字,不过是从一个凡人口中说出的三个字罢了……竟然会给尺素的魂体带来如此大的影响吗?!连带着它的系统也一并陷入崩溃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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