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在犹豫,又听许书媛说:“祖母,文意坐上尚书之后多少人盯着咱们俞府?现在铃公主又住在了府上,要是看见铃公主单独与二叔出门,岂不是要叫人说闲话?怕的就是皇后听信了小人的话,以为咱们俞府怎么着铃公主了。咱们俞府的名声在铃公主的清誉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要是宫里头怪罪下来……”
陈嵩含着笑,心照不宣的看了她一眼。“祖母,反正铃公主住在咱们俞府,一会儿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就是遇上了,铃公主也不好再把我们支开不是?”
听到这,老夫人也不再犹豫了,“你们在他们出府后半个时辰再走,不用刻意的碰见,叫人小心盯着就行了。”
许书媛应了一声,看了旁边的陈嵩一眼,就说自己要先下去准备准备就退下了。陈嵩陪着俞老夫人,聪明的把话题岔到了别的地方去。老夫人开始还能跟他搭两句话,后头直接就没了耐性,干脆就把话直说了。
“你出去之后记得帮我盯紧了俞翀,他在府里这么多年都没出去过了,我担心他出事呢。”
陈嵩点头应了下来,聪明的不去点破。老夫人始终放心不下,又不愿意跟他说太多,随便说了两句话之后就让他回去了。
铃公主兴冲冲的跑回小院儿,亲热的要来拉俞翀的手。俞翀不着痕迹的让开,倒是庆安着急的问起了结果。
“本公主出马,她还有什么理由敢把翀哥哥关在府里。”
说起这事儿,铃公主就是一脸的不悦。“庆安你是不知道,你们家老夫人实在过分,非得说这些年她从未苛待过翀哥哥,说翀哥哥没出过府是因为身体不好,你看看这院子,你看看这屋子,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她这是当我傻么!”
铃公主冷哼道:“大家大院儿的,谁没点儿见不得人的事情,梁金凤能从一个小商贩坐到二品诰命,还勾搭上我七哥,又把俞文意那个蠢材送到了尚书之位,没点儿手段谁信呢?就这样的人,能善待翀哥哥么?”
庆安乐了,“你怎么知道文意公子是个蠢材?要真是个蠢材,他还能做上二品尚书?”
铃公主轻咳了两声,“是我太子哥哥说的。”
庆安眉头一挑,他倒是忘记了,太子与她都同是皇后所出。只是俞老夫人既然已经跟七王爷成了一派,现在又来巴结铃公主,这么做难道七王爷就不会有意见?
俞翀抿着唇线似笑非笑,老夫人这是打的好算盘,既想要巴着七王爷,又想要沾着太子,到时候哪头倒了她都不怕,哪便做了皇帝,她都是赢家。
成子睿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想到这一层关系,他默认老夫人这么做,怕是还留有后招。
“翀哥哥,你现在能走么?要不你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吃好了咱们再出去也行。我瞧着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我们可以先随便逛逛,正午些的时候再去广福楼上定个坐。翀哥哥你知道广福楼么,旁边有条河,每到正午都有花船经过,上头文人雅客,卖艺唱曲的可有意思了。翀哥哥身体不好,要不然我定要带着翀哥哥去城郊骑马,快马扬鞭可好玩儿了。”
铃公主的这番话让俞翀突然想起了童玉青,曾经她说,要去快意天涯……
想起了她,俞翀的神情瞬间就柔和了许多,唇角的微笑渐渐扬起,把铃公主的心都要看化了。
“翀哥哥。”铃公主柔声道:“铃儿就知道翀哥哥一定喜欢那里。我让厨子给你弄些吃的,翀哥哥你吃完了咱们就走?”
俞翀下了床,招手让庆安过来扶着。“不用,现在就走吧。”
“不行。”铃公主坚持,“什么都不吃你哪儿能熬到正午。还是翀哥哥你担心厨子的动作太慢?放心,宫中出来的人……”
“我说现在就走。”俞翀有些厌烦,声音也冷了下来。
铃公主愣了一下,眨眼间又换上了一副兴高采烈的期待模样,“那我把这些糕点都带上,咱们路上吃?”
俞翀没说话,铃公主就当他是默许了。
俞翀不管铃公主,由庆安扶着往外走。从他病了之后,这么多年里这还是他第二次大大方方的从小院儿走出来。第一次是为了童玉青挨打的事,这一次,也是为了童玉青,只是他身边的人已然换成了铃公主。
铃公主从后头赶来,与他走到一排上。俞翀故意放慢了脚步,铃公主不解,几次停下来等他,见他实在跟不上自己,就以为是他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便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撑住。谁知他把手臂收了回去,同样是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公主,俞翀何德何能。我只是个百姓,不能不守规矩。”
铃公主娇笑,“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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