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溪虽然喊了何漫舟一声姐,但是在古玩行当,喊姐就跟综艺节目喊老师前辈一样,只是最基本的尊称。且不说何漫舟年龄压根没跟罗溪溪差多少,光是她挑着眉梢佯怒训人的模样,就很没有领导架子,有的只是古灵精怪的恶趣味。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时候,谁也没把她当姐来看待。
眼看着罗溪溪从善如流认了怂,何漫舟也不再欺负她了,当即进入了工作状态。
“就院子里这些东西吗,你都清点好了?”
“对,我已经大概整理一遍了。一共十二幅写意山水,八幅工笔花鸟图,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物件,我都放在这里了,你先过目一下?”
“苏牧南这次很舍得嘛,拿出来全是好东西,这都舍得卖?”何漫舟随手翻了翻,咂舌感慨道,“这是不争馒头争口气,还是老婆本差钱啊,怎么着,他急需用钱?”
“据说好像是公司周转出了点问题吧,谁知道呢。”罗溪溪对这些内部情况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这些展品质量真的很高,这次展览对咱们天问堂博物馆也是好事,要不是沈馆长在外地回不来,今天这事肯定就是他亲自接手了。”
副馆长名叫沈川源,是何漫舟父亲的关门弟子,也是这私人博物馆的负责人。
在何老突然失踪之后,何漫舟一心想着调查父亲的下落,不得不得接下担子,成为天问堂博物馆的馆长。而沈川源辞去了研究所的工作,毅然决然地替小师妹经营这些事业。
何漫舟鉴赏能力没得说,对于各类展品也是摸得门儿清。可是处理商业上的事情,她却没有太多天赋,对于那些人情世故也是有点犯迷糊。所以博物馆的商业运营,大半都是沈川源在负责,要是没有他的鼎力相助,或许天问堂博物馆根本支撑不到今天。
“江湖救急啊,咱们博物馆的年终奖就要发了。要是不能按时把展品整理出来,就冲沈馆长那副严谨苛刻的架势,我肯定得玩儿完。完成不了工作,我就没有奖金,房租也快要交了,饭也快要吃不上了......你舍得看我饥寒交迫,露宿街头吗?”
看着罗溪溪眨着那双眼睛眼巴巴的可怜表情,何漫舟也是很没办法。
她目光从堆在院子里的展品上边扫了扫,挥了挥手说道:“行吧,你先去整理年底的,展品我先看一遍。介绍词我写个初稿,晚点发你邮箱,你再润色一下就可以了。”
“漫漫姐,你简直就是小天使啊。”罗溪溪当即兴奋地感慨。
“别整那没用的,欠我的奶茶别忘了。”
对于整理博物馆的展品,何漫舟算是轻车熟路。
写展品介绍是一件辛苦活,前来参观的游客们对历史的了解程度参差不齐,对古董的鉴赏能力也不尽相同,除却极少数的行家以外,更多的都是对行情一知半解的小白。
所以优秀的解说词既要让他们在第一时间内了解古玩背后的历史,把这物件的收藏价值说明白,又要在表述上严谨而考究,不能有任何欺骗的成分存在,还真得需要专业人士处理。
谁知何漫舟还没把那些古画翻一遍,罗溪溪又是一声惊呼。
“我的天,漫漫姐,出事了。”
何漫舟习惯了罗溪溪大惊小怪的架势,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刚刚在检查东边展厅,放在角落的那个青花瓷瓶里面......好像有东西。”罗溪溪一边嘀咕,一边带着何漫舟过去看。
“就是之前咱们何老馆长最喜欢的那个青花云龙兽耳瓶,是谁啊这么缺德,扔垃圾往哪扔不好,多走两步道能累死吗......那瓷瓶半人多高,想把东西拿出来得多费劲,这不是平白增加别人的工作量嘛。”
听了这话,何漫舟微微皱了皱眉头。
那个瓷瓶是老何早些年头花了大价钱淘来的物件,放在东边展厅的主要展示位,就连日常清洁都是小心翼翼的。可博物馆到处都是监控,这青花瓷瓶外边还罩着一层透明玻璃罩,到底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扔在兽耳瓶里呢?
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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