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说不上,只是一句告诫罢了。如果你们遇到一个女孩子,一个.......受伤的女孩子,不要觉得害怕,那可能是你们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你们救下了她才可以从这座山洞中顺利离开,假使见死不救的话,她的结果就是你们的结果.......不要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如果真的想要害你们,我完全没有必要讲这么多,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了。”
听着次仁格桑宛如交代后事一般的言辞,何漫舟满脑子都是问号,什么受伤的女孩子,又是什么救命稻草啊?话说到一半就不继续讲下去,真的很容易让人家浮想联翩,尤其是在眼下这种场合,一丁点线索都可以攸关性命,这么吊人胃口很明显相当过分好不好。
对于这种没头没尾的发言,何大小姐恨不得逐字逐句地问出个所以然来,可是白亦从却没有再让她问下去的意思了。
在对视的那几秒,白亦从像是了悟出什么一般。
他深深地地看了次仁格桑一眼,便干脆直接地收回了目光,全程没有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回应,却好像一切交谈都结束了。然后还没等何大小姐开口,白亦从便把手电筒的光调到最强,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
“好了,走吧。”
“喂喂喂,白亦从,你怎么没问清楚就进来了,这样很危险的好不好?”
“没必要了。”
何大小姐专属的叽叽喳喳白亦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话不多说,也没有继续答疑解惑,只是简单地落下这样一句答复,便先行一步上前,牵着何漫舟走进了山洞。
何漫舟显然还是没有跟上自家男朋友的思路,依旧保持的一头雾水状态不能自拔,她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白亦从的步伐,一边有点不死心地继续追问着:“你怎么也这个毛病,什么没必要了,拜托说一点人类可以听懂的话好不好?”
对此,白亦从只是淡淡一勾唇角,低声应道:“不需要再问了,次仁格桑不会再说什么了。”
何漫舟:“.........”
进入山洞之后,便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虽然早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建设,之前也不是没有跟随白亦从探索过危机四伏的现况,从各个方面来看,何漫舟都早已经算是一位身经百战的选手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何大小姐在进入山洞之后,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无尽的黑暗支配着人类心底最为真实的恐慌,混杂着血腥味的空气蔓延在鼻息间,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可怕的怪物,将擅自闯入的无知人类付出代价。白亦从举着手电照亮四周,可惜手电的光亮及其有限,在光线所不能及的地方,除了黑暗就只剩下黑暗了。
大抵是因为紧张和恐惧,何漫舟安静了下来。
过分多的沉默拉扯着白亦从的思绪越飘越远,也让碎片式的东西打破重组,白亦从可以清晰感受到,许多不够真切的记忆正在迅速变得清晰。那些曾经发生过却又被人强行抹去的痕迹,在故地重游的强烈刺激之中脱离了束缚,如同利刃一般地划破了层层迷雾。
一切终于分明了。
曾经白亦从觉得,最终的谜底与失忆与否并无关系。
很多东西原本就是晦暗不明的,他也未曾把一切看得透彻,所以才有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追踪与调查。他不知道巫族的阴谋背后藏着什么,更不知晓这些跟白家到底有何关联,可是不论是出于白家家主的身份和责任,或是单纯为了调查父亲和哥哥的死因,他都不得不查下去。
每每忍着太阳穴剧烈的痛感回忆,白亦从便会顺着大段的空白想起失忆之前的细节。
最初是在梦境中渐渐苏醒过来记忆碎片,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和举着手电的中年男人,神明骤然睁开的碧色眼眸和一直盘亘在山洞最深处的壁画........最初的谨慎试探,最后的孤注一掷,当神明从壁画之中苏醒下来,伴随着无尽卷起的尘嚣与身着铠甲的战马的嘶吼,心底最深处的恐惧都被激活,记忆被封存反倒成为了一种可悲的救赎。
可是这些记忆是真实的吗?
在强烈的刺激之下,白亦从终于理清其中的脉络。
原来比鬼怪更为可怕的东西其实是人心。
白亦从曾经查到了结果,有关于楼兰小公主的阴谋最关键的一环,他早就已经碰触到了,也正是因为他和何盛挖掘出破局的线索,才造成了那场被恶意创造出来的失踪。幕后之人费尽心机的掩饰,无非是因为恐惧罢了。
那一瞬间,白亦从忽然觉得可笑,他费尽心机调查事情的始末,不论如何也要还给父亲和哥哥一个真相。
殊不知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正是他从未怀疑过的,最为亲近的人。
“等等,白亦从,出事了。”
直至何漫舟的惊呼声传来,白亦从才终于收回思绪。
他闻声望了过去,手电筒的光芒勾勒着女孩子面容的轮廓。
山洞的黑暗让一切都显得晦暗不明,何漫舟的眼睛却意外的明亮,白亦从侧过头便对上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眸。
“.......次仁格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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