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善比翟麦足足矮一个头,实在抢不过他,骂道:“你放......”屁这个字当着大家的面,她不好说出口,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气。”
此刻,不仅这边笑得开怀。
连屏幕那边陈栩谦和肖韫都没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你懂什么,这明明就是表达富裕社会的病态变质和过剩的苦恼,只有你这种满脑子混迹于三教九流的形骸,才会这样想,你给我出去。”
翟麦趁机耍贱:“我顶多就只在脑袋里想一想,你这又是什么......又想又画?”
眼看警报铃即将拉响,局势差点收不住。
陈栩谦终于开口:“翟麦,把手机递给卜善,你们先出去。”
别把东西碰坏了。卜善最宝贝的就是这些画,这次还堆了一屋子,全都是大幅主题人物,一看就知道是刚画的,花了不少心思。
翟麦瘪瘪嘴,没好气把手机递给卜善。
苏邰戏也看够了,拉着傅子从往外走,翟麦或有些不服气,临走时还不忘挤兑她。
“女版兰陵笑笑生。”
“你妹!”卜善又有了骂人的想法,回头看屏幕里面,那个笑得没皮没脸的人,“有那么好笑?”
“我说,善善,这一个月就琢磨出这些?”
“也倒也不是?”
肖韫拿了份黄色文件夹走过来,不轻不淡说:“难道是男女通吃?”
陈栩谦回头望了一眼肖韫,笑得更开了。
卜善和肖韫这些年的关系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算不好,肖韫这人比较沉着稳重,话也不算多,她和肖韫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她不好直接说肖韫,只冲陈栩谦道:“不许笑。”
“拿我撒什么气!”
卜善现在心里也不顺畅,耍起了赖皮:“反正都是你的错。”
“都是我的错,好吧。那你这些画拿来做什么?”
“签画廊。”
“......画廊?”前段时间他就有意愿给她成立工作室,提前将消息透露给她,没想到这丫头却不领情。
陈栩谦到隔壁会议室,才说:“不是说好成立工作室。”
卜善声音不大,却清晰沉着:“我知道你的好意,但直接成立工作室。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实力,怎么能带好一个团队。签约画廊或者画廊代理卖我的画,也是在考察我的作品市场,提前奠定基础有什么不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专业上,跟他说这么长段话。
陈栩谦有些无奈:“随你吧,反正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中意哪家画廊?”
“刘凤英老师的。”
两人在一起久了,他也知道些油画名家。刘凤英曾和旧金山路易达画廊合作,数二十件作品被收藏,要是能和刘凤英签约,也算是一条不错的路。.
挺适合她现在这个阶段,既有名师指点,也可以发掘实力。
他淡淡说:“还不错。”
卜善也很开心,笑道:“是吧,我对以后还是有些规划的。”
陈栩谦没说什么,只看着她笑。
——
这天下午,卜善一直都待在画室。
油画作品都有淡淡的松节油的味道、颜料的味道、木框的味道,闻起来有种很舒服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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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因为长时间坐着画画的关系,在燥热的夏天,她小腿肚和大腿之间有些汗津津的,伸手摸了一把有些黏。
芳姨立在门口,敲了敲门说:“小善,我煮了一些冰糖雪梨,下来喝一点吧。”
卜善应了声好。
自从上次芳姨见识过她画室的风景,每次找她都不会进房间里来,只在门边交代。
下楼到客厅,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甜甜的梨子味。
卜善搬了两张椅子到外面,和芳姨坐在檐廊喝冰糖雪梨汤聊天。
池塘里红鲤鱼的鲜艳背脊,在睡莲下面若隐若现,有种“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的感觉,挺应景的。
她喝了口小碗里的软塌塌,已经冰过的梨子,甜香四溢。
芳姨坐在躺椅上,手里摇着蒲扇给她打风,笑眯眯问:“怎么样,好喝吧?”
“很甜,芳姨您也喝啊,别光顾着我。”
卜善接过芳姨手中的扇子,给她也扇着风,像想起什么,问:“芳姨,你有在家里,有看见一幅陈栩谦的画像吗?”
“阿谦的画像?”
她怕芳姨忘记了,又补充道:“就是一幅半人高的,比我现在画室的画要小许多,画上面他的脸有些模糊。”
芳姨放下勺子,想了几秒答:“那还真是没见过,我在这家里待了十年。除了你来家里才有画,以前真是没有。”
见卜善脸色渐渐有些凝重,她又问:“怎么了?小善,是你的画弄丢了吗?”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卜善笑道。
她只是在想,之前陈栩谦说要把那画放在家里最醒目的地方,但她自从住进五蕴院后,就没见过那幅画,以为是放在其他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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