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染沫吓了一跳,没想到秦玊儿居然会给自己一粒毒药,感觉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冰冷彻骨,手微微颤抖:“奴家没有想死。”
秦玊儿冷笑一声,双目咄咄逼人道:“你看你现在,前有追兵,后有堵截,一个弱智女流,万一被捉住,不是受尽折磨就是遭人凌辱,倒时想死都难。什么咬舌自尽,头撞南墙,自缢身亡,你又没经验,万一没死成被人救了,更加遭罪。”
秦玊儿低头不做声,细牙咬着下唇微微发擎,“何况你也是美人,不想自己死相太难看吧。我这‘周公永生丸’保证你死后还是标致模样。此药别人来买,都要百两黄金,我免费送你,你还不要?”秦玊儿难得发善心,不被领情,简直不识时务。
秦玊儿欲收回,袁染沫却似触动了心思,把药丸抢在手里,娇拳紧握。她是有想过死,但求生的本能依然顽强,她不甘心这么死去。
“你轻点,别捏碎了。”秦玊儿心疼药丸道。
袁染沫放松了些,苍白的娇容上浮出一层细汗,把凝脂肌肤漂得更无暇透彻。
“妹妹考虑周全,妾身朝不保夕,生死未卜,有此丸在身,便是为自己寻到一条后路。”
在这乱世中,当权者横行无忌,他们靠侵略和杀戮获得权力和利益,为了彰显自己的强大,以残暴来威慑人心,各种酷刑应运而生:斩首,剥皮,车裂,腰斩,凌迟,烹饪,穿肠刮肚,叫人闻之胆寒。要讨个舒服的死法,的确是种奢望。
过了五更,天色已暗,周瑜方骑马回来,与其骑马并行的还有一位衣冠楚楚,体态魁梧的青年公子。
后面跟着一辆双乘马车,一队穿着铁甲的骑兵和几个驾着牛车的壮丁。一行人先去峡谷把棺椁卸下,单把棺材捆绑,抬上一辆两头牛拉着的拖车,青年公子吩咐完后,壮丁便拖着棺材先走了。
袁耀见到周瑜奔跑过去,周瑜抱起来,拿出特意为他买的糖果哄他开心,马车内也为两姐弟备了新的衣裳和干粮。
周瑜带青年公子先去见袁染沫,这位青年公子看年纪比周瑜长几岁,身长八尺,样貌不算出众,肤色偏白,方脸厚唇,留着三寸黑须,笑起来,一双不大的眼睛更是眯得看不见,憨厚朴质,容易亲近。
此人是周瑜好友,安徽定远人鲁肃,字子敬。出身士族之家,家中颇有钱财,为人豪爽,十分仗义,因乱世不平,常拿出家资接济落难义士和穷苦百姓,不论是在官场还是江湖,都享有义名,人缘甚好。
此处离曲阿最近,周瑜知鲁肃就在曲阿做官,便去找他帮忙,顺便说服他辞官同自己去吴郡,扶持孙策,共举大业。
周瑜之言正中鲁肃下怀,他早想另谋高就,只是不得人举荐,现在好友亲自来相邀,更不含糊,一口答应。
鲁肃安顿了家小,雇了马车,请了壮丁来运送棺材,带了一二十个靠得住的心腹手下在路上护送袁染沬。
袁染沫见过鲁肃,对鲁肃肯出手相助感激不尽,鲁肃也对袁染沬这位美人的遭遇深表同情,三人互相寒暄着,叹乱世风云变幻莫测,人生起伏白云苍狗。
秦玊儿在远处冷冷看着,司马青苛过来道:“小姐,就他们这区区一队兵甲,造世阁的人都难对付。何况袁胤一死,只袁家小姐一人知道玉玺下落,群雄并争,这一路必是血雨腥风,有去难回。”
秦玊儿点点头不以为意,司马青苛实在不想搅合进去,但奈不住秦玊儿逼他:“周公子把医庄带来的仆人和小丫鬟安排行船,现在又将我和巧昀调开,剩下小姐独自一人,在下不放心。何况,袁氏是朝廷要犯,曹丞相要的人,若走漏了风声,牵扯上干系,我担心对主子不利。”
“先生,亏你还是什么造世阁第一高手,混迹江湖的人,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秦玊儿嗔怪道。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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