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公子,夏泽公子”,林无涯对夏泽喊道,“可以审了吗?”
“等一等”,夏泽向前迈了几步走到盲女的面前,柔声对她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水莲。”毫无生气的答案。
“水莲,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听到夏泽的话,水莲木然的把头抬了起来面向他。夏泽用手去拨开她的眼眶,她也不反抗,竟似麻木了一样。就这般,良久过后,夏泽才长舒了一口气。
“水莲姑娘,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伤害,你且放下心来,夏某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夏泽说道。
“多谢大人,小女此生已无眷恋,唯独爹爹的仇还放不下,大人若能找出杀人凶手,民女下辈子甘愿为大人做牛做马。”
“姑娘不必轻言生死,我等会再与你细谈,现在先找出凶手。记住,我不问你你就千万不要说话。”夏泽轻声对水莲说道。
“林大人,可以开始了。”
“带疑犯上堂。”林无涯一拍惊堂木,随后三个人被带上堂来。
大概是瞧着水莲此女确实可怜,林无涯对这件案子十分上心,短短三日,便通过不断排查,找到了三个疑犯。这三人均被指证事发时在水莲家附近出现过,有重大嫌疑,分别是一个行脚商、一个庄稼汉和一个富家少爷。但证据却非常少,仅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和一根绳子,也没有目击证人,所以他无法结案。
夏泽看着被带进大堂的三个疑犯,其它二人老实的跪着,但这少爷却十分骄狂,不仅不跪,嘴上犹自哼哼唧唧。
这少爷名叫方正,是宛县大户方家的嫡长子,平时就游手好闲,经常与一帮狐朋狗友在宛县惹是生非欺压良善,百姓深恶之。但方家在宛县乃至齐州都是十分有钱的主,财大势大,更为重要的是这方正的舅舅乃是五州都督府的长史,因此虽然方正平时做恶不少,但四邻八里也是敢怒不敢言。
俗语有云:七品的县令,五品的刺史,三品的都督,一品的宰相。这方正的舅舅是都督府的长史,他的官职要比都督低但比刺史高,乃是四品,况且长史一职掌握重权,却不是林无涯这县令可比的。正是由这种依靠,这方正才敢在公堂之上嚣张。
“哼,林无涯你敢审老子,看来你这县令是不想干了,不知道我舅舅是五州都督府的长史大人吗,哼,老子出去一定让我舅舅收拾你,你等着。”
林无涯闻言大怒,没想这方大少爷竟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不由的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叱道:“我林无涯乃是朝廷任命堂堂正正的官员,代天子牧一方子民,身正影直,岂容的你危言恐吓,跪下。”
“跪下?哈哈哈哈,林无涯就凭你也想让老子跪着,瞧瞧这是什么,贡生卷知道么?哈哈哈。”方正从怀里掏出一张文牒,神态更加嚣张,根本没把林无涯看在眼里。
“你··你竟然得到了贡生资格。”林无涯十分吃惊,“好好好,来人给他看座。”
这贡生卷乃是大周最高学府圣人学院发出的,得到贡生卷的人被称为贡生,可以进入圣人学院最好的求文、求武、求智、求仁四殿中的任一殿学习。四殿本就是为培育为大周的地方官员所设,所以说贡生,已是实际上的候补官员,因此可以见官不跪。
贡生卷发放的资格极严,一般只发放给朝中大臣和地方大员的优秀子嗣,像林无涯这样的寒门子弟却是没有资格的。这方正竟然有贡生卷,想来是其当五州都督府长史的舅舅弄到的,看来这个舅舅是十分疼爱他了。
“哼,识相的赶紧放本少爷回去,否则··嘿嘿。”方正冷笑连连,竟是在恐吓林无涯,当下气的林无涯脸涨的通红。
见此,夏泽不由插嘴道:“方少爷还是稍待片刻,等案子查明了,若与你无关自然可以回去。”
“你是什么东西?”
“在下夏泽,乃是来相助林大人审理水莲家一案的。”
“哼,少爷我若硬是要走呢?”
“公堂之上,方少爷还是不要以身试法的好,免得坠了你舅舅的名声,何况案子若不是你所为,又何必在乎多呆一时半刻呢?”
“去你大爷的,案子不是我做的,少爷我今天偏就走了,看你们能把老子怎样?”说罢方正向堂外迈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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