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吓得心惊肉跳,见班羿走了,忙跟在后面出来。
班羿怒不可遏,疾步出了涣月阁沿长廊一直往前走,经过临月宫正院一径来至许筝儿的挽月阁门口才止步。
门口小太监见皇帝驾到喜出望外刚要喊报,就见皇帝停在门口一跺脚转身又走了,小太监张着嘴兀自楞在那里。
的话一般一阵阵地耳边萦绕,直念得班羿头脑发涨越想越气,回了勤和宫,门口有小太监跪地接迎,被他一脚踹在身上。
小太监猛冷不丁被踢翻了个跟头,唬了一跳,顾不得疼赶忙翻起来又正跪着,已经不见皇帝身影。小太监摸不着头脑眼巴巴地看乔安:“师傅,皇上今个是怎么了?”
乔安没好气:“皇上怎么了是你该问的吗?”一面说一面朝里走,心里叫苦不迭:今后几日怕是难捱了。
班羿一走,小玉儿酒也醒了大半,无言呆坐眼泪“噗噗”掉下:这是何苦,何苦来着?
晴椿水月等人见她借着酒意连皇帝都敢驳斥,如何敢劝?当下不敢多话,蹑手蹑脚服侍着她梳洗歇息。
“太后素喜礼佛,鲜少走出慈安宫,平常也只皇上与皇后去慈安宫请安,其余人一概不见,只有大年与天中节的时候太后才出来。主子您进宫几个月了还未曾拜见过太后,怎么能不去呢?”见话,晴椿又道:“主子,您就听奴婢一声劝罢,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那位敢惹皇上生气,想来皇上还是在意您的,您就陪个不是罢。”
小玉儿怔怔看着窗外,再未说话。
次日醒来小玉儿头疼得厉害,想起昨日之事脸色便不大好看,众人也为昨晚一事不免惶恐,行动中都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地做事,冰脂端来醒酒
汤伺候她喝下,又与水月凝霜服侍着梳洗,涣月阁内静悄悄仿佛乌云罩顶一般。
“照这么说,我得罪的是皇帝,就更罪无可恕了。”小玉儿道,神色里却无害怕惶恐之意。
“这还是皇上刚登基那两年的事,奴婢就是伺候如妃的,当时奴婢还小,只做些粗使的活计,所以知道的也并不多。”
后日就是端午节节庆了,惯例宫里要在御花园碧池之上渡舟摆宴,饮雄黄酒避毒,太后与皇上也去,要不见面这可难了。”
小玉儿今日醒来,想起昨日酒后赌气那般字如尖刀伤着他,自己何尝又能好受,但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
晴椿倒被逗笑了:“怎么就叫自过自的日子?皇宫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主子总不能一直和皇上掷气。
晴椿缓缓摇头:“这个不好说,昨日皇上虽然发怒也并没有说什么,竟不似素日行事的作风,何况倒现在也没个动静,依奴婢看来皇上对主子还是有所不同的。”
小玉儿微微一愕:“我不去还不成么?”
又想自己忍的这般苦,谨小慎微讨好诸妃,却被她们恨做眼中钉设计折辱也自凄凉。原本就是伶仃一人,这世上本无可留恋,纵有班羿宠爱,却不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索性依旧照着未得宠前情形过日子了事。
晴椿垂首想了半天,道:“按说,皇上的性子最冷不过,遇事只讲规矩不论情面。先前宫里还有一位如妃,是先皇在位时就赐给做妾的,比丽妃娘娘还早,后来皇上登基封她为如妃,恩宠有加,皇后娘娘一直未怀身孕,这位如妃怀孕后便仗着圣宠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与皇后娘娘发生了争执,就被皇上贬为宝林,再未召见过一次,如妃后来难产而薨,也算是个可怜之人。”
晴椿央求道:“好主子,今日各宫娘娘主子去御花园见驾,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穿的太素净了不好,这身纱裙是新做的,您就穿着罢。”
小玉儿想了一番竟心灰意冷将原先争强的心思淡了十分。此刻听晴椿一问,便道:“你不必劝我,事已如此听天由命罢,这整天介惟恐踏错了一步,怕这怕那的也没少得罪人,我也倦了。”
待小玉儿从皇后处问安回来,晴椿也跟着进来,小玉儿看她欲言又止便道:“有什么话就说罢。”
晴椿道:“主子可知道皇上昨日来过?”
又看见水月冰脂凝霜在旁边也是担忧的神色,苦笑了一声又道:“你们也不用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与从前一样。”
“哦,还有此事,怎么没听人说过?”
晴椿随水月冰脂出去,心里不塌实又折回来,陪笑道:“主子,您这话里话外的竟不当回事,恕奴婢多嘴问一句,您说的听天由命是什么意思?”
“他是皇帝,我得罪了他能有什么好?该来的总躲不过去。只是连累你们跟着吃苦我心里折实愧疚。晴椿,你在宫里待的久,依你看,此事会如何了结?”
转眼天中节至,一清早涣月阁内宫人们忙着烧水,先服侍小玉儿用兰汤沐浴。等她出浴,晴椿便送上一袭绣着蝶戏百花的紫色纱裙过来,小玉儿见那颜色图样甚是鲜艳便不中意,教她换一件。
晴椿拗不过她只得苦着脸叫水月去拿。伺候了小玉儿更衣梳头,等众人换值沐浴完已快至午时,晴椿便命水月跟着一同匆匆往御花园而去。
小玉儿暗自叹一声,别过脸望向窗外,外面是辽远的天际,深远处那蓝色似十分孤独,干净地空旷着。半晌才幽幽开口:“他对我怎样并不由我做主,从今往后只当没见过他,自过自的日子罢。”
小玉儿愀然不乐,蹙眉道:“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现下我得罪了他不会被待见,倒不如按自己的心意穿了,你去将那身月色纱衣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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