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姜年说不出话了,她跪坐在那男人的脚边,却迟迟不想去捡那把匕首。
“怎么,不敢了?”
余还冷声又问,唇边多了一抹清浅的笑意,可他端坐在那里,又是绝对的威严,任是谁都不敢撼动的森冷霸气。
他对着眼前的女人摊开掌心,姜年便立刻将自己的手搭了过去,紧紧握住。
她望着余还的时候,速来缱绻温柔,而这模样,是假装不出来的。
“规矩是我定的,总不能我自己带头去坏了规矩。当然,你也一样……”
姜年不敢再替谢存求情,她只是重重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她本想着谢存是她唯一能捏住命脉又能安插在余还身边的眼线,她就算是为了自己也要让谢存重回码头,可偏偏事情败露,她不得不有个取舍……
姜年的脸上依旧带着未干的泪痕,余还用大拇指帮她一点点揩掉,忽的,敛起神色,对着眼前的女人冷声说道。
“如今,这厨房里的人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我的粥里都能落下苍蝇,按照规矩是要统统赶出去的!你心地善良,总是不舍得责罚她们,正好……念念回到我身边了,我已经决定了,以后这宅子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她管着,正好让这丫头历练一番。”
余还的话自是说得四平八稳。
只不过这话里的内容,不仅让姜年一惊,甚至也让余念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这么大的宅子,让她来管家?她哪里会啊……
可偏偏她还没来得及发作,姜年便率先激动了起来。
她用膝盖往前挪了挪步子,一双描画精致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余念,再转头去看余还,又不敢露出半分怒意。
“我知道厨房坏了规矩,我会去罚他们!可是这家里事物繁复琐碎,念念又刚刚到棉兰来,想必她也摸不清门道,我知道最近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我是有些疏忽了,以后不会了,你放心。”
姜年软下声音来哀求,偏偏余还的神色未变。
只是用那极清淡的嗓音默默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况且……有年叔帮衬着,念念一定可以很快上手。你只管便把金库的钥匙和账本交给余念吧,后面的事情我会安排人处理。”
“可是我……”
姜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余还伸手堵住了唇瓣。
“我知道,让你交了家是件损你面子的事情。不如借这个机会,你就搬到我这院子来,正好陪陪我,也休息一段时间,你可愿意?”
女人那双暗淡的眸子在听到这话之后终于亮了。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把戏,就连余念都看得出来。
偏偏她不懂,一心只觉得是余还体恤她,余还也爱她。
那女人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撑着男人的大手站起身来。
“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连账本和金库的钥匙一起,给余念送过去。”
余念从未见过姜年如此兴奋的样子,倒不像五十岁高龄的女人,活脱脱一个二十出头少女怀春的模样。她眼底的惊异已然收敛不住了,说不
出话,便只能目送着姜年一路小跑的离开了余还的书房。
那女人尖利又兴奋的嗓音从院子里传来,似乎是在招呼人帮她去收拾行李衣服。
余念早就没了兴致再去吃东西,她将余还面前的粥碗和自己的碗一股脑的放在托盘上,待到姜年的声音彻彻底底听不到,才将那托盘扔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走到了余还的面前来。
“鬼爷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丫头,你那么聪明,会猜不到?”
余还沉声反问,倒不像以往那宠溺又温和的慈兄模样了。
“念念,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的身体情况你已经看到了,我终究要走在你前面,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家业都要交到你手上,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你也好好历练历练。顾垣城那家伙把你养的像花一样,不见风雨不受摧残,可你要知道,这外面的世界总是残酷的,谁都不能永远陪着你,唯有你自己变得强大……”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说姜年,你为什么让她搬到你的房里去?你真的爱她吗?”
余念从未如此冷涩的对余还说过话,她迫切的想要从那个男人的眼睛中读到些什么。
没错,或许是这些年来,顾垣城过于娇惯她了。
让她弄不懂那些虚与委蛇和人情世故,可她不傻,她看得出自己哥哥根本不爱那个女人。
既然不爱,又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
“你不是把阿京要走了吗?我一个残疾人,身边总得有人照顾。”
余还的回答自然官方,余念又怎能信他。
“可是你不爱她!她和爸爸、顾博澜都纠缠不清,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非要和她在一起!”
余还的精神似乎不大好,他坐在这太师椅上太久了,整个人都显得格外乏力,捏了捏自己发疼的眉心,只是对着余念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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