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春天,黄沙漫漫,嫣支王庭北倚的山脉依旧是光秃秃的一片,不见一丝的绿色。
山顶上,凛冽的寒风像刀片一样割在脸上,一抷细如絮的灰沙顺风一洒,随风飞扬。
单于太子坦布玛尔齐死于一场集嫣支王朝全王系的猎豹大赛,被抬回来时已是面目全非,全身各处被豹爪豹牙抓伤啃伤的裂痕惨不忍睹。
自小便接受骑射训练,曾经捕获过上百只猛兽的玛尔齐却被一头普普通通的花豹所杀,然而猎赛中陪同玛尔齐一起出猎的王子随从众口一词,单于王坦布巴拉多也只能将爱子作为意外身亡来处理。
坦布玛尔齐死后,太子之位空缺,嫣支各王系的斗争一夜之间蜂涌迭起,坦布巴拉多的嫡次子坦布纳尔喀和庶长子坦布贝尔武成为王系中最有争夺势力的两派。
阿莲娜记得三天前,坦布巴拉多的小阏氏须卜明珠从纳尔喀的王子毡包里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向坦布巴拉多状告纳尔喀对她强行施暴,巴拉多暴怒之下将他捆在刑罚柱上,命令刑人对他一顿鞭抽。
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的后背,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狰狞丑陋,而站在巴拉多身边观刑的须卜明珠娇媚的唇角旁却隐隐挂着一丝得意的笑。
一场嫣支王朝内部的派系战争一触发。
“卓坦王,你率领一军绕到休屠王地界背后抄袭后路……”
“克弥王,你率两军从东南两个方向进攻逐日王,和鄂昆王的西路军会和……”
“索琉王,请你镇守王庭,务必保护纳尔喀周全,谷蠡王那边,由我和呼邪王四面围堵,能抓到首犯最好,若是抓不到,全线歼灭,切断他们的全部退路。”
在发起进攻的前几个时辰,几路军一路顺畅抵达各王地庭展开肉搏厮杀,阿莲娜和呼邪王带领的万人军队很快包围了谷蠡王的庭毡。
就在呼邪王的一声呐喊冲锋时,谷蠡王的军队却反扑而出,速度之迅捷,反应之灵敏让阿莲娜和呼邪王措手不及。
阿莲娜和呼邪王带着剩余的五千兵逃离蠡谷王毡庭,藏身于单于王庭背后的漠北山之上,其他几路的王系军队同样撤离,和他们一起暂歇于山中,等待时机再行反剿,然而,十天后,元汉王朝军队突然来袭。
仅仅两天,嫣支王庭彻底陷落。
阿莲娜回到王庭,见到了此次率领元汉王朝军出征嫣支的统帅,元汉王朝二皇子齐亦梵。
二皇子衣着白色软甲,甲衣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就像他看她时的眼睛,没有色彩,没有光波,甚至连一点点正常人看到东西时该有的目光涟漪都不存在。
“带谷蠡王。”他的声音像未融的冰山,冷彻心扉。
很快谷蠡王被带了进来,同时还有被误传殉葬老单于巴拉多的纳尔喀。
“阿莲娜……”纳尔喀颤抖着声音,猛然卸下这些天来遭遇灭族惨境后的忍耐和坚持,伏在阿莲娜肩头失声痛哭。
座上二皇子轻微的嗤笑声响起,目光仿佛穿过冰山的寒风,向她袭来,“你便是嫣支梅朵阿莲娜公主!”
阿莲娜原是想来和这位元汉二皇子协商和谈结盟的事情,但是目下二皇子又冷又硬还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中,她看到了危险,宛如一头猎鹰,俯视自己的猎物,不急于下手,却在思量使猎物变成极致美味的方法。
阿莲娜火辣辣的目光让二皇子幽冷的眼角不可捕捉地上挑了一瞬,身子向一侧微微倾斜,摆出一副王者姿态,继续说:“老单于巴拉多死了,新单于贝尔武也死了,现在只剩下谷蠡王和单于世子,谁来当这个新一任的单于王,本皇子一时之间还拿不定主意,不如这样,既然梅朵公主也回来了,就帮本皇子作个见证,你们嫣支人不是一向尚武为强吗,就让他们两个比试一场,谁胜了,本皇子座下这个位就是谁的,不知梅朵公主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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