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下去吧。”
三冬走了,只留下方秀一独自面对尚书大人。
“大人,听三冬说,大人找我有事吩咐。”这还是方秀一第一次单独面对尚书大人,她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生前的领导,虽然职位较高,但最起码不会乱来。
何怀安搁下笔,把写好的文字又看了看,放好,这才站起来,走到桌旁边坐下,方秀一立马狗腿地给他倒了一杯水,毕竟都是职场上混过的,对领导还是有自动巴结的习惯的。
“咳咳咳咳,方氏,不要紧张。”何怀安喝了一口水,慢慢地说,“刚才三冬已经对我讲过了,他也不是为你说话,只是告诉我你讲过些什么。”
方秀一没想到三冬连她是个灾星这句话也讲给大人了。
“大人,既然三冬已经说过,我也不隐瞒了。给大人带来这么多不便,我实在感到很抱歉,但也很感谢大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照顾。”
“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何怀安咳了咳,“前几日让你离开,是我仓促了,没想周全。不知道三冬跟你说过没有,我身边的厨娘也罢,厨师也罢,没有一个人超过三个月的,倒不是我这个人不讲理,实在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所致。你那天所说的顾虑,是我忽略了。如果让有心人得知你的孩子受我教导,恐怕对你们不利,他们不敢动我,恐怕你们会无辜受牵连。”
“大人……”方秀一还有点接受不了,一个大官,前脚还让自己走,后脚就马上自我反省。
“你的那些经历,我也知道一些,但那多是附会,而且,我最近发生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上一次,我病了半个月,那是政治手段,装病而已。这一次生病,是我不小心导致的,但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关于家母和内人的事,其实她们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只是我不愿相信而已,今天只不过是手下带来了确定的消息,这都跟你无关。再说了,你来了之后,不是还有好事?我也升官了,就像你说的,能欺负更多的人了。这不是更好的?所以,你也不要介意。关于你那两个孩子,我是真的喜欢,如果你还愿意的话,就让他们两个过来,你放心,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方秀一听着尚书大人轻轻缓缓地说了这么多,没有感动那是骗人的,何况还是个尚书大人说的话,句句都在安慰她,也句句在向她道歉,而且还不计前嫌,仍旧要教导她的两个孩子。关键是,人家连装病的隐秘都讲给她听了,如果她再不接受,可真是不识好歹了,最重要的是,她两个孩子有了更好的教育坏境。这难道不是她最渴望的吗?难道她还要让孩子跟着她颠沛流离吗?
何怀安看到方秀一在思考,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还有一件事,我也知道飞羽是个女孩子,还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何怀安看到方秀一恐惧的神色,又说道,“你放心,我不是要追究什么,只是想说,你不要担心,她在我这里很安全。如果有一天你要恢复她的女儿身份,我也会帮你。”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方秀一不相信毫无道理的好意。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自从离开家,到现在已经十一年的时间,但飞羽和思远看我的眼光,却是纯净的,一点杂念都没有,包括你在内,也从来没有什么其他的贪念。所以,我想让你们留下来,即使不为你自己,也为飞羽和思远想一想,他们的天赋那么高,不能浪费在你手里。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过得实在不易,也难免多了疑虑,不过,你放心,我能有现在的成就,也就能护得你和孩子的周全。”
方秀一震惊之余,又盯着尚书大人看了看,很明显,尚书大人说了这么多,也已经略有疲倦,看上去就像远离尘世的仙子,但又被尘世牵扯着。尚书大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任她打量,眉眼平平淡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如果抛却尚书的身份,大人还真像是一个美人,只是尚书的威严减损了他容貌的精美,多了几分锐利,有点不美。这么一副表情,就像思远一样,每当飞羽调皮的时候,思远就是这样看着飞羽,想通过表情让飞羽自动认错,自动屈服。她以前一看到思远这个样子就想笑,小小孩子硬要装成大人的样子。
突然之间,方秀一想起来,她自第一次见到尚书大人,就觉得比较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现在这样子,不就是跟思远一模一样吗?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能有这么巧合的相似,看来,孩子们跟这个尚书大人还真是有缘分。
这么一想,方秀一也想开了,谁能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临,总不能因噎废食,害怕危险而拒绝好运,想到这儿,她微笑着对何怀安说:
“大人,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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