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魔国能与燕系势力分庭抗礼的师尊一脉,何时需要做这种撬人墙角的宵小之事?
赵烈却没考虑过,自从师尊座下几个师兄师弟相继殒命、下落不明、转投别人门下,他们这一脉在表面实力上来看,已经远远不如燕系势力。
燕行云今夜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行动,有大半原因是觉得殷无是一脉不敢与自己叫板!
事情也确实如燕行云所想。
殷无是此时还真只能做些宵小行径。
更何况,燕行云进攻黑魔君宰,所涉及的争端远远不止表面上的势力倾轧,其中更深层次的原因,殷无是却不能与一众下属分说。
在此事之中,黑魔国再多修者,也终究只是点缀、陪衬。
真正能据棋盘一角,彼此厮杀的只有几尊神明!
殷无是心中思索着,听到赵烈带有明显不满的言语,轻轻瞥了他一眼,仅是一个眼神,便让赵烈如坠冰窟,赶紧低下头,再不敢多说半句话。随后殷无是才向一众麾下说道:“你们自按我所说,各去寻找外阵阵桩,加以破坏。赵烈留下。”
“是!”一众下属、弟子齐齐应命,纷纷退出洞府,离开之时,许多人都向赵烈投去了幸灾乐祸的目光。
赵烈心中暗暗咒骂,又十分忐忑,直到众人都离开,他打了个哆嗦,连忙向殷无是跪下求饶:“师尊,我错了。”
师尊虽然性情宽和,对待弟子下属一向温厚,赵烈也从未受过他的责罚,但方才被师尊瞥了一眼,眼中莫名意味总还是让赵烈意识到,眼前这位是自己的师尊,是黑魔国权力巅顶的人物。
“你错了?”听他所言,殷无是微微惊奇,低头看着他,笑道,“你且说说,你错在哪里?”
“我、我不该顶撞师尊,不该胡言乱语……”赵烈此时脑子倒突然灵光起来,一口气列出了自己的数个罪状。
殷无是静静听着,良久没有言语。
赵烈不知师尊是什么意思,趴在地上,也是纹丝不动。
良久之后,洞府里响起殷无是的一声叹息,他道一声:“罢了。”
随即才道:“赵烈,你虽有修行天资,但心智总不成熟,行为莽撞冲动,实非继承我衣钵之首选。
我从前只中意你殷牛师兄,以及白长迎。
而今他们一个殒命,一个因情所困,愤而叛出师门,我细数座下,此时能承我衣钵者,竟真只剩了你一个。”
赵烈纵然心情再如何冲动,此时听到殷无是这番言语,内心终还是涌起了一些酸涩感,不过他旋即又想到,大师兄本来就是继承师尊衣钵传承的首选,自己又再次酸涩个什么劲?
而今大师兄、白长迎俱不在师门,一者死,一者叛,自己面前反而是一片坦途。
听师尊这意思,莫非是打算让我继承他的衣钵?
师尊座下诸弟子皆修持不同法门,无有一个能修持师尊那一身出神入化的修为,如此便算不上继承其衣钵,今日师尊莫非见情势危殆,终于要传我衣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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