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年二十八年,簪花小楷上我絮絮叨叨的写上了好些话,在我走出那条总是走过的石子路上,却是被推攘着的。
想来我也是带着些刁蛮的,这个侍卫却不似我往常看见的那样温和亲近,我也是不满的嘟囔了下嘴,却还是记住母亲告诉我的,女子定要谦逊待人,才咽下了这口气。
“快走!快走!”这侍卫看见我不情不愿的样子,手里的长矛就指向我一个劲的推攘身后护着我的嬷嬷,嬷嬷年老了,蹒跚的脚步十分不得那些侍卫的意,一个又一个漏出丑恶的嘴脸然后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跨出了一大步,使出全身的力气撞那侍卫,侍卫显然没有想到小孩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朝后连退了好几步,才定了身。
我大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狐云将军,我外祖父是太傅,等我父亲回来你就等着从你的小百户掉到小卒吧!”孩童稚嫩的嗓音在这些大人眼中似乎是一个笑话。
那些侍卫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看不懂这些人怎么一会凶的跟罗刹,一会又开心至此,才一会我便听见那带头的侍卫笑够了就开始上下打量起我道“小孩,你父亲早就被你外祖父害死在战场上了!诺,这不,你母亲昨夜畏罪上吊自杀了。”
这侍卫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这般的把我这十一年当做泡沫一下子沉在湖底。顺着侍卫的眼神,几个侍卫抬着竹担,竹担上是一块末端染上少许火红的血色的白布,白布下他们说,那是我的母亲。
侍卫的话一说完,我身后的嬷嬷就冲向竹担,大喊大叫,手里一个劲的抓住竹担,嬷嬷是从小照顾母亲长大的,而后又照顾我长大,在嬷嬷与侍卫的拉扯中,竹担上的人露出一截惨白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只碧色的镯子,这时,我便知道这是我的母亲,太傅的嫡出女儿。
“阿浮,你怎么老是喜欢带这个镯子?”
“你猜!”
“嗯......我不大猜的到,你也知道的,我没你聪慧嘛。”
“这是那年在圣福庙你捡到的镯子,哼!连这个都记不住了。”
“哎,哎,阿浮!我知道的,我就是想听你再说一遍与我听,嘿嘿。”
“阿浮,你走什么呀,你怎么脸红了。”
.......
与嬷嬷拉扯的侍卫好似并没有什么耐心,突然一刺,火红的血就这般染在那白布上,斑斑点点开出一朵又一朵的都是嬷嬷温热的痕迹。
从小便被教导,行有礼,坐有态。这便是被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世家印记。我见过许多的鲜艳的花,它们开的时候都没有像白布上这朵这样的魅惑,勾着一个个人为之狂热。
侍卫意识到自己多杀了个无辜的人,却也只淡淡道“谁让她自己撞上来的,要怪也怪她命不好。”说罢还是有些心虚的看了我两眼。
我是惊呆了,也没有多走两步,站在竹担三尺远的地方,看见刚刚还呼吸顺畅的嬷嬷瞬间便没气了,她的眼睛还是大大的睁着的,不知道她眼中是在想母亲还是在想我。
“哎!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到前厅来,一会老大该生气了!”从垂帘门中走过另外一百户,看见眼前的场景,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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