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父不喜欢有人伺候的!”墨玉扬起下巴,拍了拍胸脯,骄傲的说道:“玉儿知道的,泛爱众而亲仁,我们不能把自己放在高于仆从的地位,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同样的人。玉儿会和师父好好学习书籍知识的!”
沈自初一滞,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好,是我沈自初的好徒弟。玉儿,那这次,便不带初春出门了,让她留在家里,你可能照顾好自己?”
“自然是可以的!”墨玉挺着胸膛,“师父,我可是一个人活了一年的!不怕!”
沈自初脸上的笑容淡了,他看着墨玉,说道:“往后,不会再是一个人了,这个给你。”
沈自初取下了一枚未经雕琢的白玉,放到了墨玉面前。墨玉低头去看,只见这枚玉莹润如酥,通透无暇,很是漂亮,比起她和连城留在越王宫的那一对阴阳玉,更要珍贵。
“师父,这是什么?”墨玉拿起玉佩,疑惑的问沈自初。
沈自初看着这枚玉,眼中染上了一丝柔情,他说道:“佛利花玉,是你师母留下来的。”
墨玉的手一顿,她低头去看这块玉,将心中的疑惑尽数压下,隐藏着脸上的表情,歪着头注视着这块玉佩,“花玉?没有花啊。”
“哈哈哈。”沈自初笑了,眼中的哀伤也散了,“傻子,这就是个名字,你叫墨玉,可有墨玉?”
“额……”墨玉耸了耸肩,心中大喊:我当然有了,丢了而已!
只不过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她煞有介事的点着头,“师父说的是,只是一个名字,这名字可真好听!”
沈自初低头,抵唇而笑,“嗯,好听。”
“师父敷衍我!”墨玉睁大了双眼气愤的叉腰,用一双大眼睛控诉着沈自初的“无良”。
“好了,不要闹了,与师父是了晚饭,早早的去睡觉,明早天不亮就要出发的。”沈自初拍了爱墨玉的头,笑道。
“你们男人,总喜欢拍我的头,会长不高的。”墨玉嘟囔着,撅着小嘴,将蜜饯盒子盖上了,“师父,你下次不要随便拍我的头了!”
沈自初柔和的笑着,又拍了一下墨玉的脑袋,“好,师父记住了。”
“师父最坏了!”
……
吃了晚饭,墨玉就听话的回到了屋里,盖上被子,倒头就睡。
沈自初在屋中静静的坐着,直到紫语推门而入。
“主上,姑娘睡了。”紫语对沈自初拱手行礼。
“赤阳呢?”沈自初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紫语。
紫语犹豫片刻,然后答道:“时千与习百今晚前往军营,赤阳去送了,许是很快就能回来的。”
沈自初的眉头皱了皱,“赤阳什么时候与她二人关系如此之好了?”
“他们是同时离开阳舟岛的,情分自然比一般人要深,只是他们三人之间有些误会。”紫语沉声说道。
沈自初摇头,“玉儿那边,你全部查过了?”
“姑娘的身世没有多余之处,每一点都很干净简单。也是姑娘年纪小,没什么可查的。”
沈自初点头,“那墨连城呢?他在正南道,可有什么事?”
紫语拿出了一份资料,送到了沈自初的桌前:“听闻是想要去军营历练一番,今日传回消息,正南道掌门很是生气,罚他清扫三个月上山的石阶,不许他进军营。”
“学无所成,自然不该这般入伍,更何况,他年岁不大。”沈自初翻看了一些,然后皱起了眉头,“西南?他倒是聪明,那边正与金国交战连连,倒是没有年岁的限制。”
“主上可要阻拦?”紫语问道,“这般贸然前去,恐怕不日便葬身他乡了。”
“自是要拦着的。”沈自初看完了,将灯罩取下,将其置于火上焚尽了,“先去瞧瞧人如何,若是能用,便可以将军营与江湖相联系。这是陛下一直在着手之事,只不过没有头绪,有一个在以战扬名的兄长,玉儿往后便不需担心了。”
“若是不能用?”紫语犹豫着,问道。
“那便要靠着玉儿了……”沈自初看着那成了飞灰的纸,笑了,“我的徒儿,自是不能累着的,若是无用之处,还会拖累家人,这般男子,何必立与天地间?”
墨玉躺在床上,打了个寒战,她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头顶的承尘。她的手臂隐隐泛腾,是当初给连城割肉治伤的那一只。
墨玉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快步走到了桌前,将今日选出来的那支梅花簪找了出来。将花头拧下,露出了中空的簪身,墨玉取了其中放着的纸条,然后捏碎了摆在梳妆台旁的一朵茶花,用簪子沾着花汁,在纸上快速的写下一行小字,叠好后,又在外面写了“兄长亲启”四个字。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墨玉砰砰乱跳的心才安静了些,她召唤出了蛊王,借由蛊王,召了一只老鼠进来。
墨玉蹲下身,与老鼠对视着,眉心的朱砂再次出现。她咬破了手指,点了一滴血在老鼠的头上,念了一段咒语,然后才收回手。没新的朱砂闪了闪,隐没了下去。
“去,将这信送往山脚下的村中,寻那股与我最为相近的气息。”
墨玉见那老鼠吱吱的叫了几声,然后叼着纸条转身离去,这才舒了口气,转身回到了床上。她静坐在床沿,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才吐出一缕浊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孩子,是不能有那么多的情绪的,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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