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动,苏百无忽然问道:“大哥,方才不争前辈说‘从此金陵之地再无王者之气了’,不知此话怎讲?他老人家疯疯癫癫的又是所为何故?”
皇甫厚德抬头看了看天,金黄的夕阳已经渐渐西沉,如同一颗又大又圆的蛋黄,他叹了口气,沉声说道:“百无,此事说来话长,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天黑之前咱们需找个落脚之处,那时再说不迟。”
“大哥……”
“百无!”皇甫厚德一声低喝,似乎已经有些嗔怪,“为兄知道你不想拖累我,可是你现在这般情形,叫为兄如何放心得下?虽然司空捉影等人已经受伤离去,难保他们不会再找其他人卷土重来,到那时你我死则死矣,可是省吾若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咱哥俩就要死不瞑目了,休要啰嗦,不管咋样,为兄也要送你们一程,只要出了南京地界便会安全些,到那时咱们再分道扬镳,为兄我多少也会觉得心安些。走吧,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好吧大哥,我听你的!”
“走哪边?”
苏百无想了想,毅然说道:“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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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断壁残垣之中,几所破屋败舍仍在苟延残喘着,艰难地拥抱着几乎是属于它的最后的一个春天,温柔的晚风吹进罅隙,变成断断续续的喘息,听起来令人不胜凄凉。
其间一屋,家徒四壁,只剩一张破床,一张破桌,几张破凳,再无余物。
桌子上一灯如豆,模糊地照着两张人脸——正是苏百无与皇甫厚德二人。
方省吾却是蜷伏在那张破床上,身底下垫着一层厚厚的茅草,身上也散落着一些,就像一只钻进窝里的小狗儿,看样子早已睡得熟了。
此地经历了一场“靖难”,原住居民皆已逃离避难,是矣苏百无与皇甫厚德想找到一所勉强栖身的空屋并非难事儿。
一阵急行之后,离南京城远了许多,虽然还称不上安全,却总算有了一个喘息说话的地儿。
“百无,”皇甫厚德开口道,“你方才在山上问为兄的事,我现在便与你细细道来吧,权当做说话解困,倒也警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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