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东市,青禾轩。
“数数。”
荆轲把沉甸甸的大竹篓往地上一放,“截止到昨天,两千六百钱,一枚不少。”
齐大锤瞄了眼,里面是用布盖好的钱,就让王二拳和李三腿两人去数。
阿山藏藏掩掩地躲在后门外面,朝前厅偷偷望来。
齐大锤看到了,带有威胁意味地指指他。
阿山缩了下肩,收回脑袋,一溜烟地蹿回厨房。
“行了,”荆轲挡了过来,抱起臂,“把借据给我吧。”
齐大锤撇撇嘴:“这还没数完呢。”
看另两人熟练的动作,肯定是数钱的老手。
一缗钱拨几下就知道有多少,很快数完,朝齐大锤点点头:“一枚不少。”
齐大锤这才懒洋洋地从衣襟里掏出一根竹简,在手里边拍边说:“我齐大锤呢,最讲的就是个‘信’字,只要老老实实还了钱,便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荆轲咧嘴冷呵。
他又递来竹简,挑挑下巴:“捏住那头。”
荆轲就伸手捏住竹简的另一头,两人同时挑着劲儿,向下使力。
“噼”的一声,这借据就断成两截。
“两清了。”
齐大锤随便丢掉竹简,挠挠胳肢窝朝门外走去,一边说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二拳三腿合力拎着大竹篓,跟着他一起离开。
“嘁。”荆轲弹飞手里的半根竹简,摇摇头往后院走去。
小菜园子的土松好了,他刚买了菜苗,准备种下。
阿让捡起两半竹简,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小荆哥啊,这个……怎么说?”
他摆摆手:“烧了。”
“哦,小荆哥啊,东家今天怎么没来?”
荆轲叹了口气:“她不想来。”
“哦,那小荆哥啊,今天要开张嘛?”
他停步回头看看,大门只开了一半。
被齐大锤搅得停业几天,再开张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
“先开着吧,阿山回来了,可以做饭了。”
“好。”
今早荆轲来喊段灵儿,敲门没人应。
门外还放着重重的大钱袋,上面插了一根留言的简。
意思就是:我不想出门,你自己拿钱去店里。
他就找来个竹篓,一个人背着钱来到青禾轩。
阿山和阿水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兄弟两人住一间。
现在穿着素服,正在厨房拌鸡食。
阿水觉得这里真好,有木榻睡,有澡洗,有饭吃,有干净的井水,东家还给钱买了新衣服。
这孩子住了两天已经相当适应。
主动揽起打扫鸡窝的活,每天喂食,还给鸡取了名字。
方才,顿丘乡给荆轲修马车的那个木匠的儿子找了来。
荆轲结清修车的余款,请他小坐了一会儿。
把他送走之后来到后院种菜,捧起一筐菜苗正要种下。
阿让就从前厅小跑过来:“小荆哥,来客人啦,是孙夫人。”
荆轲很意外,大早上的又不是饭点,她来做什么?
然后擦擦手,跟阿让一起到大厅。
孙夫人领着她的三个老闺蜜,风风火火、一脸哭相地抹着眼泪进来。
熟门熟路找个地方落座,二话不说就开骂。
“呜呜……那个天杀的,我儿子十岁生辰简简单单,一顿饭就给打发了,那个妖精的儿子过个百日就这样兴师动众,这都几天了还有人来送礼,我不过……呜呜,我不过就问了一下,妖精就告状告到他那儿去,他居然还怪我多事,说我、说我善妒,不配作当家的主母,呜呜呜……个天杀的孙仲。”
荆轲和阿让对视一眼,让他赶紧端上水和果子。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60419/2067519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