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来唠嗑吐槽,嗯,真闲。
他与几位夫人随意寒暄几句,她们什么都不吃,只要个清净点的地方说说话。
一人帮孙夫人倒了杯水,安慰道:“姐姐啊,你家主君这样可不是一日两日的,怎么今日却这般难过,还一大早地把我们姐几个喊了来?”
孙夫人继续抽泣道:“你们知道那送礼的是谁么?”
三人摇摇头,抱臂伏在案上,凑近了听。
孙夫人拍拍大腿:“是卫君的夫人唉……哎哟……”
“啊?这……这妖精这么本事?都攀上卫君夫人了?”
“国君的夫人……给一个商人家的妾室送礼?”
“可不是嘛,”孙夫人擦擦眼角,“她差了府中管事来送礼的,妖精还故意当着我的面儿拆了盒,唉,你们可知那送的是什么吗?”
三人又摇摇头,全神贯注盯着她。
荆轲在柜台后面听着可要急死了,无奈地笑笑。
能不能别总卖关子?
你不说,旁人当然不知道啊,还老问。
孙夫人话未出口泪先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是那薛子夫的夔纹套匣……”
荆轲竖起耳朵听着,想不到那孟皓的买家是卫君的夫人,如今又送给了孙仲的妾室。
一人问道:“夔纹套匣?就是姐姐说过的,曾经见过一次很喜欢,后来被你家主君卖给其他人的那个?”
“就是啊……唉……哪知道绕了一圈,居然转到那妖精手里,真是糟践,诶?阿轲啊,那是新来的小伙计吗?”
“嗯?”
荆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阿水端着一盘果脯。
有点不知所措,笨拙地向几个夫人鞠了一躬。
“是啊,”荆轲点点头,“阿山的弟弟,叫阿水,前天来的。”
说着朝阿水招招手,让他别怕。
他送上果脯就急急忙忙地回到后院。
一人蔼声问道:“孩子多大啦?”
“十四。”
“哟,看着怪小的,跟你家小禾差不多嘛。”
“嗯,是吧。”
“阿轲啊,”另一个夫人问道,“青禾轩前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家管事的路过,都说没见着开门哩。”
“哦,阿山母亲过世了,我跟东家去吊唁的,这不,阿水一个孩子,在家无依无靠,就把他带来,给帮帮忙。”
“哦哦,这样啊。”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嚼着,荆轲叫阿让留下招呼。
自己默默回到后院,拎着小耙子开始种菜苗。
今天到现在都还没见着段灵儿,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她怎么了。
也许是一月一次不舒服。
他在厨房选了两块老姜,打算带回去给她煮些热辣辣的姜汤喝。
前厅的女人们左扯右扯,孙夫人很快从小妾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朝后院瞄去一眼,眼里泛光。
她眉飞色舞,遮住嘴小声说道:“阿轲啊,大前天和灵儿来跟我借马车哩,说是当晚还回来,结果你们猜怎么了?”
三人也提起精神,两眼冒光,低声问道:“怎么了?”
“他们呀,”孙夫人煞有介事,“是第二天回来的,入夜才来还车。”
“第二天?”
“这、这不就是……”
“是啊,嘻嘻,段家的闺女跟养子哟,在外面过了一夜哟。”
四个女人叽里咕噜,氛围瞬间变得诡秘又窃窃。
忽然,几个武吏走进大门,夫人们立即息声看来。
领头的扶着剑环顾一圈,高声问道:“谁是荆轲?”
阿让见状,去后院喊来荆轲。
他擦着手过来,皱眉道:“我是,怎么了?”
“县尉有令,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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