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辛不屑的接着道:“安家这是打定主义要一脚踏双船了吗?难道他们真以为自己是治世能臣,竟如此热衷于权利之欲,死不悔改?”
“前些年,在我们都还没有能力之时,到底是给了安信楼充分壮大的时机,才让他打下了一朝一夕不能根除的暗中势力,也给了他们足够大的野心和盲目的自信。”未央眯着眼睛淡漠的说道。
一直未曾开口的残影淡淡的接了一句:“那又如何?自不量力总有一败涂地的那天!”
苍辛倚在床头目光冷凝。
不过两天,未央略施小计便收到了安玉轩十万两麒麟钱庄的银票,通知他往京城南门外的小镇上去接人。
隔天,她偕了残影和封祭策马驰向临川城。
三人并未进城,反而绕城北行往钟山东麓方向而去。
天时四月,气候宜人不冷不热,未央一行人日落前进了碧水庄园。早有月前跟来的四个丫鬟已备下膳食和香汤,琥珀准备好了穿戴之物,琉璃亲自去厨房张罗吃食,朱砂咬着手指跟在未央身后,寸步不离;她在浴桶里泡着,玲珑和朱砂就扒在桶边上不错眼珠的盯着她瞧着。
洗去了一路尘埃,换上从水月山庄带来的衣裳,琥珀为首,玲珑、琉璃和朱砂紧随其后,往厅上去用晚膳。
“收拾一下,明日回府!”用完晚膳后回房,未央丢下一句话自去安歇,几个丫鬟十分乖巧的收拾着一应行装。
一夜安睡,天色微亮时未央起身。先在院子里练了几趟剑法,随后又甩了几趟鞭法后,这才在几个丫鬟的伺候下用了早膳。
“我去一趟碎空寺,青衿你把东西给我!”早膳未撤,未央往后倚靠进椅子里,漫不经心的说着。
青衿亲自去书房里捧出那个紫檀盒子放在未央眼前,未央调整机关锁,打开盒子,把里边的五个玉符拿出来玩了一会。将先前带在身上那只假的仍旧带在身上,其它四只装盒并打开了机关锁。
心中长舒一口气:老乞丐临终时仍念念不忘的东西,她总算是给拿回来了。
抱着盒子只身出了庭院,山上林木早已葱郁,太阳初升,草藤上还挂着露珠。她施展轻功往山顶奔驰,半个时辰后从碎空寺北侧一处院墙翻了进去,一路直奔慧嗔的院落,飘身而进。
推开门闪身进入,“老和尚,我来了!”
两间宽敞的大屋里并无半个人影,未央往睡榻下旋转机关打开暗门,从容进了密室,手上带来的那只紫檀重盒被放回书架上原来那本中空的经书里。转身原路返回,合上睡榻的暗门,旋回机关锁,放下枕席后直接出了房门,自行回了碧水庄园。
琥珀捧来了衣饰,伺候慕轻烟换了衣裳。
一袭浅紫色云锦暗织玉兰的宽袖长袍,外罩雪色烟纱,腰上系着浅紫的丝涤,涤下辍四个小玉珏;腕上戴一只无暇白玉镯,头上梳着髻,斜插着一支白玉四股钗,鬓边两粒同样大小的白玉珠花。
她在妆台前坐定,从玲珑手里在接过螺子黛来,往本来清淡的眉上画去;胭脂水粉一并涂抹,只消片刻,那如玉无双的美人变得艳俗了许多。并不十分难看,却也说不上好看。
四个丫鬟个个紧蹙眉头,满脸都是嫌弃的神色,却通通乖巧的不说话。
又换回慕轻烟的身份,她满意的揽镜自照,顺手整理衣衫,抬步出门。
辰时,两辆大车出了碧水庄园,顺着大路不紧不慢的往临川城而回。
车上,“这些时日,城里可曾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吗?”慕轻烟歪在琥珀腿上,抱着一只靠枕,闭着眼睛随口问道。
玲珑本就活泼,一听小姐发问,急急的就抢过话去,“小姐小姐,要说最有趣的事,当属相国府的秦将军被皇上赐婚,要娶七公主和玉小姐同为平妻。”
慕轻烟听着玲珑的话,心上忽然不舒服起来。再也不愿意多听半句他的事情,闭上眼睛道,“我睡一会!”
玲珑收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琥珀。
琥珀做了禁声的手势,一手护着未央,倚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慕轻烟并未真的睡着,心里钝钝的疼,有些气闷,有些烦心,有些不受控制的想发脾气。
一路无话,午时未至大车已经进了水月山庄。
早有小厮传递了消息回来,府里忙了一上午,福婶婶亲自下厨做了慕轻烟喜欢的菜色。初涵带着珍珠和珊瑚等在大门外,车未停稳,她已经亲手挑开了帘子,“烟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快下来!”
玲珑琥珀先行下车,候在车下合力搀扶着慕轻烟下了大车,“姑姑!”慕轻烟双脚落地便投入初涵的怀中,抱着她的腰偎在她怀中娇声轻唤。
初涵双手合抱,将她搂在怀中:“也不知羞,多大了还撒娇!”语声不见半分责备,却满是宠溺。
等琉璃和朱砂都下了车,初涵才揽着慕轻烟往府内去了。那些府外看热闹的人群一见众人入府便也一哄而散。
一行人迤逦着往锦禄苑去,一路欢声笑语撒满庭院。
慕征安坐于宽大的太师椅中,正自己跟自己下棋。慕轻烟进门来,他装做未曾见到,并不抬头。
慕轻烟见他不理自己,知晓这是又生气了,遂自行坐在另一张椅中,执了一方棋子相互厮杀起来。本来一盘平和气象的棋局顿时风起云涌,四方杀戮开合,斗个互不相让,抵死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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