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眼泪的东西,结果在自己身上没找着,又不能去翻人姑娘家的身,只又把那素白的衣袖递了过去。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哭什么?”给她擦拭眼泪的动作十分轻柔,年少成名的平西将军还是难得一次如此小心翼翼。
江暮卿却只觉得好笑,赶紧拿自己的袖子抹了抹,刚要开口就是一阵的咳嗽。
“落我一脸的灰,呛着了。”
这话说得不假,毕竟这间屋子纯粹是垒的土墙,再加上年久失修,一抹就是扑簌簌地掉下一层灰来。顾谨之手往墙上这么一抵,江暮卿也被迫轻轻撞在墙上,何况顾谨之高她不少,要对视必定抬眼,那长长的眼睫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只不过这般解释虽然清晰明了,可顾谨之听着却只觉得有些丢人,当即别过身去不想看她。
谁料这么急忙的一个转身,就正好踢在了靠在箱子旁的一件长形器物上,顾谨之只觉得脚尖生疼,好悬才挪开脚没被砸着。
于是寂静的土房里就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震地土灰又掉下一层。
“慌什么?这么大的声响若砸到脚上,平西将军也不知还能不能上的去战马。”江暮卿语带调笑,上前来欲将东西扶正。
然她一下却没能扶起来,只将外头裹着的白布扯开一角,露出半截精铁打造的器身,想来如此之重也与其用材有关。
“这是......八棱锏?”江暮卿只观局部,便知晓里头应是一根八棱锏,再一打开,果真就如自己猜想的那般。
锏为鞭类,属于短兵,在大祁虽不算常见,却也有不短的历史,江暮卿自然熟知。可眼前这跟八棱锏却明显不像兵器,一来精铁打造,长四尺,成人手臂粗,少说有百来斤,一般人还真难以举起。二来器身无数云纹繁复,如以雕刻之法绘制了一幅云端画卷。
比起兵器,它倒更像是一件供人赏玩的宝器。
确定自己并未见过这八棱锏,江暮卿本以为它不过是定北侯府中的一件藏品,便想着干脆包回去放好。然而顾谨之却阻拦了她的动作,抬眼望去,竟然是满面的凝重。
“表哥认得这八棱锏?”江暮卿自打重生再见到他,还未看过他面上有过如此深情,一时之间心中也略有些悬。
可顾谨之明显不是玩笑,将头尾包着的白布散开,得以见到全貌,瞳仁就微微一缩。
“这竟是降龙鞭。”
“降龙鞭?”江暮卿也不得不认真起来,毕竟只从名字上听去,就知晓不是什么凡物。
“先帝初登基时灾害频出,世人皆言其并非命里真龙,是以上天才会降下警示,扰得天下不得安宁。直至一处山石崩塌,降龙鞭现世,将这场谣言风波推至顶峰。好在后来先帝治理天灾有道,名声渐回,降龙鞭一事才渐渐被人忘却。我以为这不祥之物早该被丢进铸窑中,却没想它竟一直都在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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