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寄北惊骇,心里掀起狂风急雨,哄然倾塌,伴随雷声轰鸣,三魂六魄都快出了窍。季琼宇已经转过了身,他孤傲颀长的背影同十二岁初见时,别无异样。
那对周寄北来说,是一种永久有效的吸引力。他痛恨也无解。
周寄北突然出手抓紧轮椅,他似乎是憋着一股闷气,带着一股蛮力快速地转过轮椅,一回过头,乔琰之就站在不远处看他。周寄北抬眼扫了他一下,就再无丝毫留恋,直接将目光收回,掠过了他的身边。乔琰之依然倚在门边,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手指蜷在掌心内侧里敛住。
季琼宇的车并没有开走,他独自一人绕着街区开,绕了三圈后又不知不觉地开回了博彩公司对面。他下车去便利店买了包烟同打火机,之后才返回到车上。季琼宇低着头拆烟盒的包装,他抽出一根来塞到嘴里,打火机被按下,他低着下巴,嘴巴微翘,将烟点着。
“咳咳.....”第一口吸进去的时候竟然被呛到了,那烟辛辣,直接冲着咽喉吞进肺里。他戒了有几年了,就连烟味都闻不惯了。
季琼宇夹着烟,将车窗摇下半扇,手肘撑着窗沿,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烟,就着这过角度,他能看见博彩公司二楼的某间套房。那儿被白色的薄纱帘所遮掩,窗户前看不清是否有人影,但季琼宇就是挪不开眼。他忽然想到,他们分开后见的第一面,周寄北也是夹着一根烟,他眯着眼睛朝自己吐出烟圈,那声音似笑非笑,眼微微带弯。
“我抽烟,而且是老烟枪。”他的声音因吞了烟而沙哑,他的眼神因烟熏而迷离。他夹着烟的两指细而长,喉结因吞/吐而动。
季琼宇在那一刹那的回忆,迫使他的身体有了最诚实的反应。它甚至比他手里积着的烟灰都烫,细细碎碎地落下,落到虎口,再落到窗沿边。季琼宇微微后仰,后靠颈枕,他闭了闭眼。
“嗡.....”手机突兀地叫了起来,季琼宇咻然睁眼,拧着眉去摸电话。他没看来电显示就按了下去,翁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在哪儿混呢?”
季琼宇失笑地摇了摇头,他掐了掐眉心,人稍稍坐直了。
“这大白天的,我上哪儿混去?”
翁洋在电话里笑了,他调侃季琼宇这几年活得和尊**一样,还行不行了。季琼宇嗤笑一声说:“你操心的事也太多了。”翁洋哈哈大笑,接着话锋一转说:“说正经的,后天有个局快开盘了,冰莱对博文,开盘2:1,让球2个,贴水总和到2,别说哥没给你赚钱机会。”
“周寄北,你知道吧?有一次我们去亨利人场子里见过的那个,腿断了,坐轮椅的。他开盘很准的。”翁洋说得漫不经心,似乎很不屑。他字字句句吐得飘飘然,带着一根嵌在骨子里的鄙视链,就那么直接地甩在了季琼宇的面前。像是一条嵌着铁钉倒钩的长鞭恶狠狠地直甩到他脸上,相当于甩了他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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